她说话声柔短:“我没有不想的。”
“那我去熬个药?”
等师父点了点头,他才出去熬药。
—
然而说着要压抑住自己脾气的人,不是知道就能忍住的,夏诉霜还是忍不住打了……不,是砸了人。
起因是她吃不下饭,宋观穹熬了粥,配了春时腌好的笋丝,夏诉霜吃了一口,又有些恹恹。
宋观穹知道她一天没吃几粒米,就劝了一句。
夏诉霜的火就起来了,她都说了难受,吃不下去,阿霁为什么就不信!
他第二次劝的时候,夏诉霜气得把碗砸了下去,“我说了吃不下,你听不懂?”
碎瓷飞溅,有一块擦过宋观穹的脸,在眼下划出一道血痕。
那一瞬间,谁都没有动。
夏诉霜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
她从未打过他,阿霁从小就听话,她说什么都听,省心孝顺,她心疼还来不及,现在却动辄对他横眉怒目,明明他都是为自己好……
夏诉霜想手背到身后,又觉得不对,伸手去碰他的脸:“阿霁,你疼不疼。”
宋观穹还是没有一句重话,将碎瓷收拾了,“没事,徒儿再去盛一碗,你慢慢吃。”
血珠已经从伤口渗了出来。
夏诉霜起身去找出药来,忍着哭腔说道:“你出去吧,你下山去,别再管我了。”
说完就回屋去了。
见她又要缩到角落里哭去,宋观穹怎么可能走。
后背贴上温暖的胸膛,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被阿霁抱住,他身形高大,像茧一样将她包住,陪她窝在小角落里,
被环抱着的人得到了一阵安心感,这是她想要,又抗拒的亲近。
夏诉霜不是不知道,自己看阿霁,越发不像在看一个徒弟了,嗅觉也变得灵敏很多,莫名喜欢阿霁身上的味道,还忍不住……偷看他,莫名在意他说的话。
其实这不是回山之后才开始的,在建京就这样了。
要是让他知道,会不会觉得自己……为长不尊?
“累了就靠着徒儿吧,师父,你生几次气都行,不,生气对身体不好,不开心就打我吧,我不怕疼。”
宋观穹说着还举起她的手打自己,夏诉霜收回自己的手。
“我不想这样……”
她转身将额头抵在他胸膛上,伏在他怀里。
宋观穹眼眸明亮了一瞬,已经到了可以拥抱的距离了,他爱极了师父依赖他的样子……
抬手顺着她的背,他安慰道:“别伤心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夏诉霜心里的郁气慢慢被抚顺,忽略了他的称呼,“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想吃饭,也不该砸东西。”
她刻薄、
年长、不可亲近,大概也不会讨人喜欢,一想到这个就红了眼睛。
“师父大概是难受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