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诉霜问宋观穹:“你也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宋观穹眸光闪烁,而后抬手解开袍子,“你说的是这个?”
夏诉霜被他吓了一跳,等镇定下来,才慢吞吞朝他看去。
阿霁身姿挺拔,穿着圆领袍比别人更多三分俊逸清雅,她本以为他是偏瘦的,谁料衣裳下的体魄如此……结实漂亮,从胸膛到腰腹,肌理流畅结实,起伏的线条又被高挑的身形拉长,穿衣时一点不显壮硕。
可夏诉霜最先注意到的,还是上面纵横着许多的伤疤,最新的一处在肩下,一个近似洞穿的伤口,还没有好全。
她怔怔看着,抬手过去,又不敢碰到:“多久的伤了,还没好吗,疼不疼?”
“疼。”
宋观穹抓住她欲碰不能的手,不知该怎么描述,她说着与他恩断义绝,毫不留情把剑刺进他血肉的那种疼,又或是看到她把送他的沧溟剑毁去的那种疼。
夏诉霜看着他几要破碎的眼神,有些明白了,“怎么伤的?是我吗?”
是她,宋观穹却不能承认。
他摇了摇,眼中恢复平和,“只是半途遇到了刺客,你又同我争执而已。”
阿霁都受伤了,她还跟他闹别扭,怪不得他伤心。
她可真该死啊。
夏诉霜小心翼翼地问:“这伤要多久才好,还要涂药吗?”
“不用,习惯了,很快就会好的……”
夏诉霜哪里见得他受伤了还要故作坚强的样子,莫名鼓起了勇气,忽地抱住了他,脸贴在他胸膛上,实在不好意思,又挪开一点,说道:“这次来北庭虽然危险,但是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宋观穹还来不及展眉,她又说了一句:“不过,我也知道了一件事。”
扣在她肩头的手蓦地收紧,他压低的眉梢隐隐透出一丝危险:“遥儿知道了什么?”
“你果真是我夫君,”夏诉霜显得很高兴,“在我没失忆之前,你就是我夫君了!”
她心底残存那点怀疑彻底消散了,他们真的是夫妻呀!
“说的什么傻话,”宋观穹将脸扭向一边,抬手慢慢揉着她的后颈,
“我当然是你夫君,当时我们借住在那位杨大嫂家中,然后就出事了……”
—
最终宋观穹并没有在北庭任何一家客栈落脚,而且赁了一处小院。
客栈人多口杂,不如深巷清静省事,掩人耳目,还有一处空地让夏诉霜走动,适宜疗养。
一下马车,夏诉霜就迫不及待沐浴去了,还再三和夫君保证自己会小心,不会让伤口沾水,宋观穹才放手让她自己去。
等
她沐浴出来,就看见宋观穹靠窗坐在胡床上,手指在木案轻轻敲击,连她进来都未睁眼。
夏诉霜看他已经敲了许久,忍不住问:“阿霁,你有心事吗?”
宋观穹确实有心事。
他一想到师父和周凤西奔逃一个月,竟是以夫妻相称,他就烧心得很,管中窥豹,不知他们还有别的多少他不知道的亲密呢。
可气师父什么都忘了,他又不能露了痕迹,连问都不能问一句。
宋观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听见她发问,宋观穹睁开了眼,“没有,为何这样问?”
眼前的阿霁虽然在朝她笑,但夏诉霜觉得他并不高兴。
“是北庭都护府的事惹你烦了?”
宋观穹索性将错就错:“是有一点麻烦。”
她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