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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2页)

“我能做出有关上帝的合理预测。”

“说来听听?”

“他很有灵性。”

“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我不理解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存在,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莫里斯对我说,我很有灵性。我认为,上帝一定很有灵性,灵性一定比我高得多。不给我任何暗示。不给我任何确定的事实。不给我任何看得见的东西。不给我任何理智。不给我任何动力。”她从火柴上抬起眼来瞥了我一下,是一种冷冰冰的探询目光,我从康奇斯的眼睛里看到过。

“是很有灵性还是很不仁慈?”

“很明智。如果我祈祷,我会请求上帝永远不要对我显露他自己。如果他真的显山露水了,我就会知道他不是上帝,而是骗子了。”

此时她瞥了康奇斯一眼,他面海而立,我想,他可能是在等她演完这一场戏。但是紧接着我看见她用食指在桌面上无声地轻敲了两下。她又瞟了康奇斯一眼,目光回到了我身上,我低下了头。她把两根火柴摆成对角线,旁边又放了两根:XII。我以眼示意,表示理解她的意思,她避开我的目光,把火柴拢成一小堆。她往后靠在椅背上,退出了油灯的小光圈,把脸转向康奇斯。“你一句话都不想说,莫里斯,对吗?”

“我赞同你的观点,尼古拉斯。”他冲我一笑,“我也有过和你很相似的感觉,但那时我的年龄已经比你现在大,经历也比你丰富。咱们俩都没有女性天生的仁慈,因此不怨我们。”他说此话时心平气和,不带感情色彩。朱莉不敢正视我的目光,她的脸在阴影里。“但是后来有一件事使我能理解朱莉刚才对你说过的话。她刚才把上帝说成男性,那是对我们的恭维。但是我认为,她和所有真正的女人一样,一定知道一切有关上帝的深奥定义基本上都界定为母亲的形象,赐予的形象,赐予的礼物有时非常奇特。因为宗教的本性实际上就是界定一切事物的起因。”

他又坐回椅子里去。

“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当近代历史——因为那位司机代表民主、平等、进步——在一九二二年把德康打倒的时候,我当时在国外。实际上我是在挪威遥远的北方追寻鸟类,说得更准确些,是在追寻鸟的声音。你可能也知道,北极冻原上有无数稀有鸟类栖息繁殖。我很幸运。我有很好的辨音能力。当时我已经发表了一两篇有关准确记录鸟鸣鸟歌问题的论文。我甚至开始和一些科学家建立起通信关系,如莱顿的冯·奥尔特博士、美国的A。A。桑德斯、英国的亚历山大兄弟。因此一九二二年夏天,我离开巴黎去北极地区三个月。”

朱莉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我又感到有一只脚踩在我的脚上,光着的脚踩得十分轻柔。我当时穿着凉鞋,在不惊动康奇斯的情况下,我把左脚鞋跟使劲往地面上压,把鞋蹭了下来。我感到一个赤裸的脚底轻柔缓慢地从我的裸足侧部滑过。她把脚趾弓起来,轻轻地在我的脚趾顶上摩擦,虽然无邪,但却撩人心弦。我想把脚压在她的脚背上,这一下她的脚让我感到了她的嗔怪。我们脚上的接触还可以继续下去,但是我们打住了。与此同时,康奇斯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在我北上途中,奥斯陆大学的一位教授告诉我,在从挪威和芬兰向俄罗斯延伸的广阔冷杉森林地带中心,住着一位有文化的农场主。这个人好像有些鸟类的知识。他把鸟类迁徙记录寄给我这位教授,教授实际上从未与他见过面。冷杉森林中有一些稀有鸟类品种,我想听听它们的叫声,因此我便决定去拜访这位农场主。在极北地带的冻原完成了鸟类学的探索之后,我立即穿越瓦朗厄尔峡湾,前往希尔克内斯小镇。我带着介绍信又出发前往塞德瓦雷。

“九十英里路我走了四天。头二十英里,森林里还有一条路可走。此后只能乘划艇沿着帕斯维克河从一个农场到另一个农场。一望无际的森林,深色巨大的冷杉树绵延不绝,永无尽头。河面开阔寂静,像童话中的湖泊,像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人照过的一面镜子。

“第四天,两个男人为我划了一整天船,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农场,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唯有无尽的长河,河面上泛着银蓝色的光辉;无尽的森林。接近黄昏时,我们看到一幢房子和一片林间空地。两小片草地上开满了金凤花,在昏暗的森林里像两片黄金。我们到达塞德瓦雷了。

“三幢建筑物互相面对。河边是一座木头小住宅,有一半被银桦树林所掩蔽。一座长长的农机房,草皮屋顶。一座仓库,为了防鼠,是用支柱撑起来的高架屋。住宅旁的一根柱子上系着一条船,外面晾着渔网。

“农场主个头比较小,棕色的眼睛很敏锐。我猜,大约五十岁。我跳上岸,他看了我的介绍信。一位妇女站在他背后,看样子大约比他小五岁。她表情严肃但容貌出众。虽然我听不懂她和农场主在说些什么,但是我知道她不同意让我在那里住下。我注意她对两个船夫视而不见,他们反过来则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在他们眼里她和我同样陌生。她很快就走进屋里去了。

“不管怎样,农场主还是对我表示了欢迎。我事先得知,他英语讲得很好,但有些结巴。情况果然如此。我问他在哪儿学的英语,他说他年轻时曾学过兽医——在伦敦学过一年。听了这番话我不禁又看了他一眼。我无法想象,他最后怎么会跑到欧洲如此偏远的地方来。

“出乎我的意料,那女人并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嫂嫂。她有两个孩子,都处于青春期后期。两个孩子和他们的母亲都不讲英语。她用文明的方式无言地明确向我表示,我到她那里,她并不欢迎。但是古斯塔夫·尼加德和我一见面彼此就产生了好感。他拿出有关鸟类的书和他的笔记本来给我看。他是鸟迷。我也是鸟迷。

“我首先提出的问题之一当然涉及他的哥哥。尼加德似乎很尴尬。他说他已经走了。接着他又说是‘很多年以前’,似乎是在作解释,同时也是不让我再提出进一步的问题。

“他们的住宅很小,他们只好在农机房顶上的干草棚里清理出一块地方,搭起我的折叠床。我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尼加德只和我说话。他的嫂嫂保持沉默,她那患萎黄病贫血的女儿也一言不发。我想,被禁止说话的男孩一定很想参加我们的谈话,但是他的叔父只能把我们谈话内容的很小一部分翻译给他听。开头几天,这个挪威小家庭的一切对我来说似乎并不重要,因为那地方很美,鸟类资源极为丰富,令我陶醉。河流沿岸的水湾里小湖里,有很多稀有的野鸭、野鹅、潜鸟、野天鹅,我每天对它们进行观察,仔细聆听。在那个地方,自然战胜人,但不是在热带地区你能感觉到的那种野蛮的战胜,而是平静、高贵的战胜。说一个地方的山水有灵魂可能带有个人感情色彩,但是那个地方所具有的独特个性,比我以前或后来见到的任何地方都更强。在那里,人显得很渺小,根本算不得一回事。这倒不是说那里太荒凉,让人无法生存。河里有很多鲑鱼和别的鱼。夏天又长又暖热,可以种马铃薯和一茬干草。但是那地方太大,人敌不过它,也驯服不了它。也许我把它描绘得过于令人生畏了。我刚到农场的时候,被那里的荒凉僻静吓了一跳,但是两三天之后,我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那个地方,尤其喜欢那里的静谧,那里的夜晚和宁静。野鸭溅落水面的声音,鹗的鸣叫,几英里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起初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后来又令人觉得神秘,因为这就像在空房子里的一声喊叫,更加衬托出周围的安谧和宁静。在那里,有了声音你才越发觉得寂静,而不是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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