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那层犹豫,晃了晃林芝华的手,语调很轻:“喜欢的。”
林芝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末了叹气,垂头帮她整理腰带时又换了语气:“等会儿你哥回来,我要再好好问问他,他跟他那些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总能知道窦家这小子”
尽管已经有小冉在楼上打的那个“预防针”,但江晚还是没忍住,身体微微一僵。
她脑内泥泞一片,像被迫进入某种倒计时,在等待死刑的来临。
说是死刑有点过于夸张。
但她实在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裴行初。
她抬眼,看到客厅西面墙上挂着的壁钟。
十一点二十。
刚忘了问小冉具体时间,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窦家的儿子窦亭樾,虽然在男女之事上风评并不怎么好,但本人用小冉的话说,确实长得足够好看。
身高腿长,坐在客厅沙发一侧,不怎么说话。
浅灰色的衬衣减了份浪荡,多了点斯文。
不过江晚倒是没什么心思欣赏。
她坐在另一旁的单人沙发,手里捏着手机,频频低头,看了两次。
屏幕上有一条二十分钟前的未接来电。
一串孤零零的号码,没有任何备注。
但她知道,是裴行初的。
一个亲朋好友都不知道,两年前他们在摩洛哥度假时——用过的私人号码。
摩洛哥。
她低头,轻眨了两下眼睛。
玄关处传来门铃声响。
裴家夫妇和窦家姑母在客厅南端谈论墙上挂着的那副字画,剩下的长辈也都在喝茶聊天。
林芝华刚离开的时候说等下会有做蛋糕的师傅过来。
江晚没多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开门。
天确实凉,门打开时,迎面灌进来一股冷风,再接着,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裴行初。
这两年逐渐接手了家里生意的人,身上并不是常人以为的商务西装,而是件挡风夹克。
右手拎了个很小的银白色行李箱。
前额刘海微微塌下,相比上次见面,长了点。
不过仔细想来,倒也是裴行初的风格。
没必须要求时绝不会穿西服,着装上,用林芝华的话来说,是个混小子。
江晚握在门把的手收紧,金属把手贴在她的掌心。
她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人的身上,而对方眸光清浅,也正看着她。
恍然间,江晚胸腔里像被塞了个装了扩音器的鼓,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清晰地敲击着。
不过相较于她,门框之外的人显然轻松随意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