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城用布将瓷瓶卷了几层,放入怀里,说:“此物能飘散出来,就算不入口,也能致毒!”
小顺子连退几步,掐住自己脖子,叫道:“那我们刚才进去过,不是也中毒了?”
赵玉城看了他一眼,笑道:“只吸入少许,并无大碍,不必担心。”
小顺子松了口气,呆呆想了半晌,道:“赵秀才,是不是有人要杀你呀?!”
赵玉城沉吟不答。
只靠小瓶中水银,也许能让自己汞中毒,却不至于致死。
除非对方每隔几天,都放上一瓶水银,持续一段时间,才有可能杀死自己。
可谁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杀自己呢?
突然间,他脑中一闪,道:“我知道是谁放的了。”
小顺子惊道:“是谁?”
赵玉城转过头,道:“此物珍贵无比,寻常之人,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东西,更不用说用它来杀人!”
小顺子摸着下巴:“那倒是,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赵玉城道:“这就说明,想杀我之人,必定有钱有势。”
小顺子脖子一缩:“会不会是摩尼教的人?”
赵玉城摇头道:“如果是摩尼教,直接派人埋伏在院里,一刀就能砍死我,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小顺子愣道:“那会是谁?”
赵玉城看了他一眼,缓缓道:“除了汾河帮,还会有别人么?你记不记得,昨日谁来找过我?”
“赖九!”小顺子脱口道,伸脖子在院中四处观望,仿佛汾河帮的人就隐藏在黑夜之中!
“他们……他们为何要杀你?”他颤声道。
赵玉城沉默了一会,道:“我也不知。不过你不必害怕,他们既然用这种法子杀我,就说明有所顾忌!”
“顾忌什么?”
赵玉城没有回答,心中却隐隐猜测,对方是在顾忌高家和牛车中的那位女子。
用水银杀人,瓶中水银完全挥发,不留丝毫证据,他们知道了也找不到凶手!
唯一的问题是,汾河帮为何要杀自己?
他与汾河帮无仇无怨,唯一交集只有李存继。
虽然李存继得罪了他们,对方总不至于因他帮了李存继,就要杀自己报复吧?
突然间,赵玉城心中涌起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后背直发毛!
从眼下情况来看,只有一种可能,他在无意中搅了别人好事,这才招致杀身之祸!
“赵、赵秀才,我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啊!”小顺子支支吾吾地道。
赵玉城看了他一眼,道:“你自便吧!”
小顺子脸色涨红,道:“我可不是不讲义气,怕了汾河帮!只是……只是确实……有、有点事……”
赵玉城道:“这事确实不应该牵连到你,你走吧,我不怪你。”
小顺子咬了咬牙,背上空竹篓,终于还是离去了。
赵玉城默默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夜空,脑海中思潮起伏。
他原来的身体还算强健,学过军体拳,动起手来,也能有个抵抗之力。
然而现在这幅身体却极为羸弱,短时间内,难以练好,若遇突发情况,毫无还击之力!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赚钱,有钱之后,很多事情就多了一种应对的方法。
想到‘钱’,他目光一闪,将怀里的水银瓷瓶取出,心想:“水银既然珍贵,正好拿去药铺换钱!”
当即推开院门,锁好门,沿着巷子朝大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