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头披着人皮的狼,头颅还总是高高昂着,是狼群里最傲的那一个。
他从不屑于分给虫蛇蝼蚁眼神,但被他叼到嘴里的东西,他就不会再放开。
他把初宜占到了怀里,还会给她走开的机会吗?
初宜过得开心还罢。
沈靖川嘴上数落沈兆庭一百句,一百句都不是真心的。
他的优秀,从人格到手段,没有一处值得诟病。
虽然沈靖川具体不清楚是怎么个来龙去脉,但他既然决定了跟初宜在一起,就绝不会再朝三暮四。
这辈子都死心塌地,只爱她一个人,是肯定的。
可要是初宜过得不开心呢?
沈靖川并不是不相信她。
他只是站在现实的层面,用局外人的角度去思考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当初宜看过了更多的世界,当她拥有了更广阔的天地,当她发现,她和沈兆庭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当激情退去,她开始觉得,她醉心的学术,和沈兆庭那一身铜钱味并不是很搭,那时候,该怎么办呢?
他们的关系复杂,至少对初宜来说,沈靖川知道,已经不是可以随性提分开的程度。
她总是要考虑身边人的感受,万一她觉得不开心了,无论是考虑沈靖川,抑或是沈家的两个老人,总之,如果她还是决定继续忍着……沈靖川想一想那个可能,就觉得心头一团乱麻。
本来,初宜是不必要给自己的人生增加这样的后顾之忧的。
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沈靖川没有生她,却实实在在养过她,对她的爱,不比对亲生的浅。
现在除了这种事,他的内心五味杂陈,舍不得责怪初宜,只能把错推到沈兆庭的身上。
他比她大九岁,也合该担着这个责怪。
五分钟后,被沈靖川打发到楼下买蒜苗的初宜回来了。
她在玄关换鞋,就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沈兆庭。
眼睛亮了亮,又想起此事的状况,心道不妙。
二叔怎么来了?
叔叔叫他过来的?
他怎么这么傻,叔叔现在叫他过来,肯定是要骂他,过来干什么?
初宜慢吞吞地往厨房走,沈靖川听见动静,迎出来,半路上接过她手里的蒜苗,翻看了一遍,都挺新鲜,没说什么。
初宜松了口气。
当着沈靖川的面,她暂时不太敢跟沈兆庭说话,只能偷偷看了两眼,先状若无事地跟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