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悄悄道:“你又有什么事得罪他了?”
萧飞雨流着泪摇了摇头恨声道:“谁知道……谁知道?”突然一把扯乱了头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南燕手足失措轻叹道:“这孩子什么都好怎地脾气却如此古怪……喂喂金非快去追他回来呀!”
金非双目一瞪大声道:“追什么?”望着展梦白去向破口大骂道:“臭小子摆的什么臭架子咱们的雨儿如此标致难道还怕嫁不出去么?看你这个臭脾气却只配娶个母夜叉。丑八怪。”他生性偏激暴躁此刻已浑忘了展梦白相救自己之情不但破口大骂而且越骂越是起劲。
但骂了半晌林中仍是没有回应金非大笑道:“那臭小子终是不敢回嘴老子也懒得骂了雨儿咱们走吧!”
一手拉起南燕一手拉起萧飞雨大步向林外走去只可怜不住啼哭的萧飞雨虽然满心幽怨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只望展梦白能回心转来南燕却只望展梦白莫要听见金非的怒骂那么此事日后总还有转机这善良的妇人一生但知为他人着想从不知祈求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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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肠君’金非的语声中气是何等充沛那语声远远穿林而出展梦白每一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他听得人声俱已远去这时他胸中血气翻涌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也软软地跌倒!
原来金非与杜云天方才内力虽已是强弩之末但两人残存的掌力逼集已久一旦溃而出亦是人所难当。
展梦白微一疏神便被他两人震伤了内腑他若立即吐出胸中的瘀血伤势或许还不致十分严重。
但他为了别人为了萧飞雨却将那瘀血勉强压住他故意对萧飞雨那般冷漠便是不愿被她瞧见自己伤势作。
而此刻伤势作起来情况之严重竟连他自己都未想到他挣扎着爬到树下只望能以内功之调息自疗内伤。
那知他全身真力已完全溃散每分每寸骨节彷佛都要散裂莫说调息疗伤便呼吸也变的极为困难。
这时乳白色的晨雾已在树林中冉冉升起弥漫了林颠木叶也掩没了他的身子使他有如卧在云雾之中。
他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冷与疲乏似是所有的生机与活力俱都正自他体中缓缓消失。
他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暗道:“莫非我要死了?”
在刀锋、剑下他不知遭遇着多少次生死间不容的危机他都从来未曾消失过求生的勇气。
然而此刻在这无人的树木间乳白色的晨雾里他忽然生平第一次自心底泛起对死亡的恐惧。
他不知这是为了什么——也许是距离成功之口已渐近他的生命也变的更可珍重——他只知自己并不愿死。
他不敢阖起眼??但寒气更浓眼皮也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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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林外却飘然掠来了一条人影宛如幽灵般不带丝毫声息那双闪亮的眼神正瞬也不瞬地望着展梦白身上的血迹。
展梦白丝毫未曾觉又过了半晌一只自生生的手掌自他背后伸了过来往他头顶落下。
瞧那人影轻功之身法显然是武林高手而展梦白此刻却早已力乏身伤若是被这一掌拍下那里还能活命?
那知这手掌在展梦白头顶盘旋一转只是轻轻落了下去轻轻抚摸起展梦白零乱的头。
展梦白一惊转身只见一条俏零零的人影伫立在树下乳白色的晨雾棉絮般沾满了她的衣襟、头。
他此刻双目虽瞧不甚清但这人影那灵活的大眼睛却是他永生也不会忘记的不禁脱口道:“雨儿你来作什?”
那人影正是萧飞雨但见她缓缓垂下眼??眉宇间似笑非笑似怨非怨轻轻道:“雨儿……雨儿……你再叫一遍。”
展梦白扳起脸来尽了全力大声道:“萧飞雨你为何跟来你这女子怎地如此不知羞耻苦苦见着我作什?”
他知道萧飞雨性子激烈只道这番话定可将她骂走那时自己纵然命丧此地也好使她莫要伤心。
那知萧飞雨却仅是幽幽长叹一声道:“你要骂就骂吧但无论你怎么骂我都不会走的。”
展梦白呆了一呆挣扎爬起道:“你不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