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悠然的神态,让柳末末十分想往他脑袋上扔几个盘子,最好砸他个半身不遂。
“你不守信用”柳末末大怒,半跪在椅子上,一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指着他,青葱一般的食指就差没戳到沈越陵脸上去。
“他已经下山了。”
“什么,下山?这怎么可能”柳末末有种自己被抛弃了的感觉,这个没人性的玉百楼,不会真的丢下她一个人跑了吧。不过,按照他的性格来说,可能性很大。
毕竟她对玉百楼只是小有威胁而已,而沈越陵在他眼里简直就是魔头一般的存在,放他走他还不走,那可真是傻了。
“你想回鸣凤城么?”沈越陵的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把那根一直企图戳上他连的食指给压了回去。
玉百楼是个聪明人,在牢里思索了半个月之后,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沈越陵要把他给关起来受罪了,给了他机会,他当然二话不说就跑了。要是在留下来,说不定那位会给自己什么样的小鞋穿呢。
“是又怎么样。”走了那么长时间,除了沈越陵之外,柳末末最想的就是家里的归月和夺云,也不知道归月一个人会不会寂寞呢?
“正好,我也要回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柳末末心底的火蹭的一下就窜了出来。当时他说走就走,现在还想回去,哪有那么美的事
“那是我家,一点都不欢迎你。”
看着自己面前张牙舞爪,气的小脸红彤彤的女孩儿,沈越陵的眸色渐渐暗了下来。突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大对劲,柳末末禁不住看了他一眼,那幽深的眸子好似漩涡一样,仿佛要把她的灵魂都吸进去一样。
她呆呆地看着沈越陵,无法动弹。
“末末……”那声音近乎喟叹,带了几分宠溺又有几分无奈。
光是听他叫自己的名字,柳末末就觉得心中的委屈好像爆发了的山洪一样拼了命的往外涌,怎么都压不下来了。
所以,柳末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是在情理之内的。
沈越陵也被她吓了一跳,见她哭得委屈,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只能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轻声哄着。
“我最讨厌你了”柳末末一边抽噎着,还没忘了说沈越陵两句。
“好,别哭,我下次不让你讨厌了。”
“你都不是管家了,谁让你跟我回家的,呜呜呜……”
“乖,我回去给你当管家好不好?”他还以为自己神经足够强悍,现在才知道,那是没遇到能够让他阵脚大乱的人。
没人在他面前这么委屈的哭过,就连被他利用又被退婚的水歌月也不曾。族里所有人都以为是水卿不许水歌月嫁他,事实上,那不过是一笔交易而已。
为了水家的前途,水卿最后还是牺牲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改变,就该接受,水卿不服,可他只能接受。
水歌月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懂得如何在他那一丝内疚心中,谋求对自己最有利的东西。她不哭,不是她不委屈,而是她知道,就算是哭了,沈越陵也不会心疼。
离开水家之前,水歌月找到他,问了一个在他看来很愚蠢的问题。她说,如果她与柳末末的身份对调,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狠心。
沈越陵并没有给她回答,但心里却一直没办法忘记她说的话。
因为他得出的答案,并不是他希望的。
在那之前,他只是觉得烦躁,因为找不到柳末末的下落而烦躁。可是等他摸出一丝头绪之后,那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行走江湖十余年,并非没有动过心,只是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从没有让他失控过。可是柳末末却硬是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一步一步侵蚀着他的一切。
她一定不会知道,和尚带回来的那句话让他差点气疯了。否则,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从来不曾干过如此蠢事,为了拦住她跟玉百楼,竟然派人将他们劫走。
看着把整张小脸都埋在自己肩窝的柳末末,沈越陵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算是甜蜜的惩罚吧。
“我才不稀罕你呢。”柳末末闷闷的声音传来,用力把小脸在他肩膀上蹭着,反正是黑色的,脏了也看不出来。
“我哪里不好?”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的这么彻底呢。
“你,你一生气就威胁我,还逼我吃萝卜,还经常不让我睡觉,还……”偷偷瞄了沈越陵一眼,发现自己说一句,他的脸色就青上几分,柳末末刚刚积攒出来的那点勇气也就好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嗖嗖飞走了。
“还怎么样?”沈越陵柔声问,声音及其好听,可是眼神已经可以杀人了。他生气,还不是拜她所赐。逼她吃萝卜,是她挑食太严重,就连长得像萝卜的东西都不肯吃。还不让她睡觉,若是不叫她,她睡上十二个时辰都不会离开床榻。
“还,还长得太老了”说完最后一句,柳末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门口。
这回,沈越陵是真的笑了。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怀,真不是一般的可怕啊。一边往外跑,她一边反省。自己刚才太得意了,忘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的道理,刚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摸来摸去,终于把老虎给摸炸毛了。
自以为轻功小有所成的柳末末在欲跳墙逃跑的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