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出言之人听后,不解道,“这皇后娘娘不是南家人吗?”
“这皇后娘娘啊,只能算是半个南家人,哪能让人放心…”
这话虽不明了,但周围却是有了听懂的人们。
原是要留下一人,控制着南家莫要有不臣之心,可这南家次次为国出征,又怎么有什么不臣之心呢?
“不过你们听说了没有,南家那个纨绔一路南下,可是揪出不少贪官,也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
“这话你也信?怕不是传言罢了。”一个自小好色享乐的纨绔子弟,能做些什么利国利民之事。
“谁知呢?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但至少这广陵渠还真是让她给修好了,让咱见识了不少南方的好玩意。”
“是呢,那些做了丝绸生意的商人都赚麻了,他们一个个的倒是把南家那个,记在心里了。”
…
宋辞从一不起眼地书斋中走了出来,穿越人群听着周遭的议论声,却是一步不曾停留地向宫内走去。
她入宫后,便直奔凤鸾殿,“姑母~”
南轻正坐在树荫下看海棠翻种花草,几位侍女伺候在一旁,用蒲扇扇动一旁堆叠的冰块。
凉风习习,颇为舒适。
她闻笙抬头,便见少女身着鹅黄色的清浅纱裙,脚步轻快地向她走来,而那手中依旧拿着不知名的书。
宋辞走到南轻面前,毫不客气地将书放在她的腿上,又伸手接过一个侍女的蒲扇,轻轻地为南轻扇风。
南轻垂眸扫了一眼那并无书名的书,淡淡开口道,“都下去吧。”
海棠刨地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起身带着一众侍女退了下去。
宋辞看着海棠离去的背影,微微蹙眉道,“姑母,你不疼辞儿了。”
南轻淡淡地看瞥了她一眼,开口道,“这又是闹哪一出?”
“海棠姑姑都不喜欢我了。”宋辞看着南轻幽幽道。
世家里的家生奴最会看主人眼色,只从这些奴仆中看她们对待何人何种态度,便能猜测主家之意。
何况海棠这般陪在南轻身边三十余年的贴身丫鬟。
宋辞向来机敏,自然没能漏掉海棠刚刚向她投来的那一股异样的眼神。
南轻闻言静默了一瞬,才又开口道,“或许,你海棠姑姑也在想,这宋家丫头的婚事到底还办是不办了?”
从头年年底便议婚了,虽是至今也没个什么信传出,但却是日日厚脸皮地去买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缠她要学什么房中之术。
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缠人得紧。
宋辞听后,歇了那蒲扇,坐在南轻躺椅的扶手上,听不出什么语气地道,“姑母那般聪明,这婚礼到底办与不办您会不知晓吗?”
原不过就是一场互利之行罢了,暂解她与姜时眼前困境,也能让她再入这凤鸾殿中。
宋辞不禁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自己的卑鄙,她不得不承认即使只是手数的过来地几次。
她能从南轻的神情中看出对她婚之一事的不悦或介怀时,心中就不免有丝甜意。
南轻仰头看着小姑娘倔强的脸,她自然是知晓的,姜时一日去齐桓宫中几次,有没有私下再见过宋辞,她都知晓。
她只是想,她也有头脑发热之时,竟在最初时,真的以为这小不点要这般随意地解决了自己的终身之事。
也会想辞儿当时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日后可会后悔为着一时的情绪,就将自己与姜时绑在了世人面前,全然不顾什么名声与往后。
就仿佛无论她怎样将宋辞拒之门外,她都有法子逼得她不得不出来见她。
推不得,拒不得。
南轻一时无言,宋辞却又道,“姜时也好,他人也罢,我从未想过真的嫁与一人。”
“为何?”南轻听得微微蹙眉,薄唇轻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