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停留的片刻功夫,先前那个回县衙拿护本的捕头,一路小跑回来,将怀中两本绑在一起的护本,递到了县令的手里。
护本上,写着死亡的时间与人名,他低头瞧了瞧,用手指着名字说:“这个是她母亲,这个是她父亲。前后就差了不到三个月。”
李锦瞧了一眼,便以扇柄指了下金舒:“劳烦金先生了。”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金舒的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她摊平护本,不可思议地瞧着眼前的两个人:“这……正常死亡?”
她的话,让李锦凑上前,将另一本护本也打开。
大魏207年秋分,死者王发,六十六岁,于后山砍柴时突发疾病,导致心脏停跳,系正常死亡。
李锦瞧着手里的这本护本,抬眉,瞧着县令的面颊:“谁人所写?”
县令滞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这……棠下村已经多年没有仵作任职了,只有一个大夫偶尔兼任。”
他有些委屈:“当年,便是郑大夫给写的护本。”
第122章三个被害人,共同的伤口
睨着县令那张委屈的面颊,李锦啪的一声合上护本,塞在县令的胸口上,轻轻拍了拍,什么都没说。
他背手甩袖,大步往王桂香的屋子里进,鼻腔里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模样,让县令甚是惶恐,抬手扯着李锦身后的金舒,小声问道:“这位大人,王爷这是……”
他抿了抿嘴,向着金舒投以焦急的注视。
“无妨。”金舒稍稍蹙眉,“大人安心。”
她知道,李锦就算有气,也发作不了。
这缺仵作是各个县衙的常情,硬要算在谁头上,那背锅的还是人手配置不利的六扇门。
好歹这棠下村还有护本,外头多的是只有一张纸的衙门。
王桂香的院子不大,两进的四合院,稍显凋敝。
院子正中一个圆圆的大水缸,开了两朵荷花,叶下游鱼,四周却年久失修,窗棱与门扉都掉了漆,各种斑驳。
只有正堂上挂着的铜罗盘,格外锃亮。
此刻,王桂香一个人坐在正堂的方桌旁,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她本以为挖了那两棵树之后,家宅安稳,如今又听闻侄儿的死讯,心都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