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一行,澄清了一个误会,也让我明白了,夕辉就算野心直达三界,心里也定然留着我的位置。我知道,他这回嘴上说不出岩洞以示清白,实际上我前脚走,他后脚就跟了出来。其实,就他一个我肯定不会察觉,但问题是,他身后还有一个跟屁虫。
如我所料,身体才刚刚开始觉得烫,整个人就被拦腰抱住,离我撤力不过一秒的时间,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被翻正时,飞速的瞟了眼天罡阵,暗下呼了口气。其实,若不是对夕辉的性子拿捏有度,我万不敢出此下策,不然,夕辉再晚上一秒,那阵里边不知道有几个人会飞扑出来。
扶着夕辉的肩膀扭回头来,正对上一双狐疑的灯笼眼。救姐姐救出个绿脸丫头,估计这小子第一时间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撒手,管她是死是活。我暗笑一声,冲他俏皮的眨了眨眼。夕辉抖了抖肩膀,皱着眉头问:“……你是哪个?”
一记暴栗敲在夕辉脑门,我瞪眼道:“没大没小!”
一听这话,夕辉突然别扭的别过头去,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干嘛,还生姐姐气?”
身体渐渐清凉莹亮,夕辉带着我疾速向上飞去,火光弱了,星光依旧主宰着上面的天空。“姐姐你这是干嘛?非要用你的安危来逼我?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再次伤害你!”
我叹道:“那你就放手。夕辉,你若与天界为敌,我俩迟早会再次兵刃相见,彼此伤害。你看,三界好不容易稳定,大家和平共处岂不很好,你又何必要再次挑起浩劫?难道你希望再次付出十万年前的那种代价?”灵界数十万子民,幻灵辽阔的美丽家园……“我想我依旧是不会忍心对你下手,而下一次,就算你收得回手上的剑,我也将以死向三界苍生谢罪!”
“你……”仰天长啸,星河玉带边划过一串绝美的流星雨。古人说它是扫把星,在不远的将来,人们却会对着它许愿。其实,我一直认为,那是星星在点灯,为离轨的孩子指明回家时的路。“……罢了……罢了……”松开我,火焰一样的身影箭一般向下坠去,幻化为一影绚丽的火凤。我松了口气,慢慢跟在他身后。
“那是……是火凤,快看快看,千古难见的奇观啊!”
“老大,我们是不是眼花了?这世上,除了曦月殿和天帝,还会有别的凤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哪冒出来的?”
……
是啊,夕辉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十万年,三界经历了这么多次磨难后,还记得他的人,有几个?只怕连最古老的圣阁也难找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向来对养宠物没什么兴趣的夕辉,对那几十头早已俯首臣服的魔麟没一点感情,几把幽冥之火,烧得是一干二净。若不是夕辉的魔性太强而且丝毫不掩饰,我想我手下的那些热血天兵们早就转拜他为偶像了。魔军就不一样了,欢呼、沸腾,比挖到宝藏还要兴奋。
可是呢,我们万众瞩目的夕辉大人却一点都没看在眼里,他连我都没看,侧着脸,气鼓鼓的说:“满意了?”
我含笑点头,“父亲和母亲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神情突然暗了一下,夕辉咬了一下嘴唇,艰难开口:“他们……是不是因为我才……”
我飘到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不,他们是为了所有的灵界子民,而且呢,我也一直相信,你和他们是一样的。”
夕辉惊讶的转过头,我迎着他的目光,微笑百分之百诚恳。
“喂!姐姐,干嘛扮成别人的样子,丑死了!”这别扭的小孩!
我白了他一眼,“别管大人的事!”余光瞟到远处一袭玫瑰红的曼妙身影,我笑着指着绿弗的脸:“丑?嗯,也是……花妖应该会比较好看吧?”
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夕辉一脸茫然。“什么花妖?”
“啊……”我神秘的笑了笑,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
夕辉这方面有点粗枝大叶,也没追问,嘟囔了几声就扭身而去。方向,魔军大阵。
“哎,夕辉——”他想干嘛?灭了魔军?
“姐姐,小时候行剪羽礼时,我摸中的是羽砚印章,还记得吗?”夕辉突然转回头问,我愣了一下,点头。“呵,原来预言是应验这里。”说完这句,夕辉的身影化为一道疾风,将我的衣摆高高卷起。
夕辉那时还不会走不会飞,是我抱着去的,他从圣坛里摸了什么,法师说了什么,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羽砚印章,代表权势,夕辉手中的印章,金中透紫,谕意独尊一方的王者。
我们都以为,这是指父亲的族王之位将会由夕辉继承。
而夕辉一直以为,这是他一统三界的预示。
后来,灵界灭世,法师化为虚无。我又以为,法师的预言也随着这场劫数虚无了。却原来,预言没错,错的是我们。
to忽忽:忽忽大指的是这句话吗?‘这世上,除了曦月殿和天帝,还会有别的凤凰?’
呵呵,这可不是bug,众人不知道苍麟还活着,他们口中的天帝是笛天。我有写过,笛天是青鸾。鸾,从鸟;羉(luán)声。本义:鸟名。凤凰的一种。雄性的长生鸟。
第七十四章 紫藤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