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手把手中的蹴鞠交给晴明,朝缘姬大步走去,站在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缘姬,你和我们一起玩吧,既然来都来了,干嘛要一个人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玩不是很好吗?”
我心想:既然都亲自来请你过去了,你总该给我一点面子吧。
“我才不要和那群脏兮兮的贫民小孩玩什么蹴鞠,要玩你们自己去玩。”缘姬睨了我一眼,冷冰冰的开口道,看她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再和她现在的态度一对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果真——绣花枕头烂稻草!
“你这是什么态度和想法,贫民怎么了,你为什么要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依我看,这些贫民家的孩子比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好上千万倍,人不因出生而低贱,更加不应该因为出生高贵而傲慢。至于要不要来,随便你了,大小姐——”我气愤的说完了这段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缘姬的脸色微微一变,思绪一滞,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我看了他一眼,也不想继续和她多说些什么了,转身朝晴明他们走去。
“小次,快一点,把球传给我。”我笑呵呵的和小次两个人把蹴鞠传来传去,就是不给晴明抢到球的机会。
“啊,晴明你竟然耍赖,趁着我不注意让小葵把球抱走,犯规,你犯规了!”我冲着站在对面的晴明大声道,眼下的晴明,一脸阳光,唇边荡漾着孩童般纯粹的笑容。
“有本事,你自己来拿。”晴明莞尔一笑,美丽的眸子内闪烁着狡黠的瞳芒,他将蹴鞠抱在手中,朝我扬了扬,颇具“挑衅”的意味,好哇,那么本姑娘就陪你玩玩,我可不是好惹的噢!
我撩起衣袖,后将头发完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朝晴明奔去,晴明满脸笑意的望着我,眼眸亮晶晶的,他把蹴鞠拿在手里,一忽儿高,一忽儿低,一下子左,一下右,就是不给我碰到球的机会 。
好小子,铁定是欺负本姑娘比他个子矮,看来明着抢是抢不过这只狐狸的,那么唯有来“暗”的。我眼波一转,在心里坏坏的萌发了一个主意。
“唉呀!”我一下子跌倒在草丛中,捂住自己右脚踝,佯装一脸痛苦的模样,继续哀嚎、呻吟,“我、我好像扭到脚了。”
晴明见状,脸色一变,马上把手中的蹴鞠扔了,那个蹴鞠在滚落了几下后安全的落在我的身旁,我假装脚疼,却又以余光瞄着蹴鞠。
“小萱,扭到脚了吗?要不要紧?”晴明白皙俊逸的脸上挂满了汗珠,眼眸的深处有一种名叫担心的神色在滚动闪烁。
他那清秀好看的眉头微蹙在了一起,眉宇间透出了点点焦灼的神情,眼眸颜色越来越深,蹲在我面前的他,正低垂着眼帘,以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撩开了我的裤脚,他的指尖轻轻的摁压在我的脚踝处,焦灼的问道:“这里,还是这里?”
这样的晴明,真是叫人不忍心继续作弄,可是为了给自己争回失去的蹴鞠,对不起了,我小萱只好欺骗这只狐狸一回,谁叫他平时也总是喜欢捉弄我。
忽地,我佯装惊讶,指向空中,道:“晴明,你看,那里有只会飞的狐狸!”虽然这招我已经用过,但是正在为我脚伤而心急的晴明竟然再次上当,趁晴明转头的空档,我一跃而起,抓住身旁的蹴鞠,高举过头,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冲已经转过身的晴明大声道:“嘿!你看,我已经拿到蹴鞠了。”
马上就反应过来上当受骗的晴明,脸色沉了下来,朝我冲了过来,忽地从我身后伸手搂住了我,坏坏的用手使命的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有些急促,说“小鬼,竟然敢欺骗平安京的第一阴阳师,看我还不惩罚你。”
晴明说着,用手在我的腰部挠了挠,害得往后缩了一下。
坏小子,竟然看破了我的罩门,我从小最怕的就是被人挠痒痒。
“小萱,你不要跑,给我回来。”
挣脱了晴明的我笑嘻嘻冲晴明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在空旷的草地上来回的奔跑着,小次、小葵、大郎则追着我和晴明奔跑,我们的欢声笑语,回荡着一望无垠的草地上,终于,我们再也跑不动了,首先败下阵来的我,瘫软在绿油油的草地上。
晴明、小葵、小次、大郎也纷纷的在我身旁躺下,我们抬眼望着天空,这时的天空,不再湛蓝,密密麻麻的乌云占据了大片天空,紧接着雷鸣声声,漂泊大雨倾盆而下,将躺在草地上的我们淋湿成了落汤鸡。
晴明抱起身边的大郎,我则抱着小葵,小次跟在我们身后,我们在漂泊大雨中朝着有屋檐的地方冲去。大雨形成了一幕朦胧的雨帘,将平安京整个人笼罩在了下面,雨水沿着破旧的屋檐,流泻而下,在地面上溅起一个又一个小水花。
对面的破茅屋下,站着一个和我同样身着紫藤色铜壶的女子,原本整齐的秀发,被从天而将的雨水肆虐得像是拧在一起的海藻,白皙精致的脸蛋上布满了冰凉的雨水,乌黑浓密的睫毛也耷拉了下来,一缕缕垂在眼帘上,身上的布料已然被雨水湿透,紧紧的贴在肌肤上。
屋檐瓦顶已经被大雨冲坏了,时不时的会有雨水从屋檐瓦顶的缝隙处滴下来,打落在她的身上。
不知为何,我看见缘姬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屋檐下淋雨的娇弱模样,竟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讨厌,我那可怜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喂,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