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却一直没睁眼。
谢明蕴心里觉得古怪,盯着他看了一会,却见他动作始终不动,似乎是……真睡着了?
“太傅?”
她眯着眼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她又喊了两声。
“太傅?
容淮安?”
最后一句话落,她见容淮安还是没动静,腾的一下站起来,椅子划出一道“哗啦”的响声,又被她赶快扶稳。
生怕容淮安醒了,她蹑手蹑脚走到窗边,对着云姑姑小声道。
“把炭火移进来。”
她皇兄走了,这人又睡着了,没道理她还受冻。
谢明蕴压住心里的雀跃,看着炭盆挪进来,原本冷冰冰的屋子里也似乎温暖了下来,她把手凑近过去,温暖的炭火将寒意驱散,她才觉得冻的僵硬的指尖得以舒缓,不由得舒服地眯了眯眼。
等这寒意缓和了,她又看了一眼睡得纯熟的容淮安,才走到桌案前坐下。
容淮安都睡着了,她除非是傻子才继续受罪听话地弹琴。
她转过身的刹那,一旁软凳上的人指尖似乎动了动,又很快归于平静。
仿佛从来没察觉什么。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过了午时,谢明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走上前叫容淮安。
“太傅。”
她只喊了一声,这人就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眸子里清透无比,不见半分困意。
“怎么了?”
“到时辰了,琴也练完了。”
容淮安似有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公主倒是真老老实实弹了两个时辰的琴?”
“不然?我可不是那等喜欢背信弃义的人。”
谢明蕴哼了一声,语气不见丝毫心虚。
总之容淮安睡着了,到底是什么还不是由着她说?
容淮安跟着笑了一声,也没搭话,起身道。
“既然到了时辰,那公主着人传膳吧。”
他没问屋子里为什么会有炭火,抬步先走了出去。
用过午膳,容淮安先一步来了书房,他目光落在那琴上几滴干涸的血上,静静地看了片刻,直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才若无其事地别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