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别看我——”我哑着嗓子叫道,用手中的他的袍子遮住自己光裸的身体。
季燕然连忙转过身去,口中仍急着问道:“灵歌,你没事罢?”
“我没事……”我强压胸中汹涌的情绪,尽力平静地道:“请大人先至外间稍待片刻,灵歌很快便能出去。”
季燕然不大放心地顿了一顿,终于还是道了声“好”,重新出了房间,将门严严地掩上。
我起身颤抖着穿好衣衫,用手指好歹拢了拢头发,而后开门来至外间,见他正在那里来回踱着步子,听得我出来忙大步走至面前,低头仔细看了看我的面色,低声地问道:“灵歌感觉可还好?”
我努力挤出个笑,轻声地道:“灵歌一切都好,让大人担心了。”
季燕然深深凝视着我,半晌方似极为难地开口道:“灵歌……昨晚……”
“大人,昨晚你的衣服暂先留在灵歌这里罢,待灵歌洗干净了再还你,可好?”我故意歪解他的话意,慢慢走至岳清音的床边坐下,以免自己控制不住又浑身颤抖而无力站立。
季燕然没有说话,重又负起手来满屋来回地踱着步。一时房门开了,见岳清音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道:“感觉可好些了?”
“灵歌没事了,哥哥。”我站起身。
他走过来替我把了把脉,而后轻声道:“去洗洗脸。”
我依言走入厕室,洗漱毕后出来时已不见了季燕然,想必他是去了淳王那里请求检查常夏兮的尸体去了。
“昨晚究竟出了何事?”岳清音示意我坐到椅子上,递了杯热水给我,轻声地问道。
想来……季燕然并未对他提及昨夜遇到我时的情景,他便一直还不明所以。
我低了头,手中握着杯子,倘若淳王同意了可以验尸,岳清音迟早都会知道是我失手杀了常夏兮,届时什么都瞒不过他。如果我终究难逃一死,至少,至少也需让我先将我的秘密告诉给他听才好,这样的话,或许他的心理会好受些,因为受辱的不是真正的岳灵歌,即将以命偿命的也不是真正的岳灵歌,真正的灵歌数月前便死了,死于一场意外——虽然那也是经过蓄谋的,但他并不知情,不若就让他这么以为好了——意外死亡,这是难免之事,总比受辱失手杀人以命抵命这样的死法儿来得好。
因此当我将我的来历坦白之后,他对于我也许会恼恨多过怜悯,那样,我的死对于他也就不会产生过多的痛苦,他所要面对的也仅是彻底失去了妹妹的事实而已,这是我所能做到的将对他的伤害减低到最小程度的唯一的事情。
“哥哥,你相信灵魂附体的说法么?”我抬起头来望住他。
“人死万事空,哪里会有什么灵魂附体!”岳清音轻轻地斥道,“莫要岔开话题,回答为兄方才的问话。”
“可是这世界上确实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我用力地望住他,以笃定地目光告诉他我并非是开玩笑。
“这与昨晚之事有关么?”他淡淡地问道。
“没有……”我道。
“那便不必说了。”他干脆地阻止了我的话题,“为兄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好了——你昨日穿去后山温泉的衣衫呢?”
“被人拿走了。”我垂下眸子道。
“被谁?”岳清音的声音里骤然生出一股强大的怒意。
“我不确定……大约是昨天一同泡温泉的人。”我如实答道。
“即是说那人是趁你还在温泉中时便将你的衣服拿走了?”岳清音声冷如冰。
“……是。”我低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