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说:“霖哥儿,给你娘盛一碗,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
霖哥儿听了答应一声,真的起身去盛粥,那边奴婢们中许妈妈和乱絮繁丝首先站起来去盛粥,许妈妈还眼泪汪汪一脸忠仆模样对着贾氏道:“夫人,您快吃点东西吧,舅爷必是要使人来赎您的,您要保重身体啊……”
从未做过这等活的霖哥儿盛了两碗粥回去给母亲姐姐,又转回来给自己盛,陆芜菱看了心软,道:“馒头虽然难以下咽,霖哥儿还是吃一个罢。”
霖哥儿立时便答应:“是,二姐。”
陆芜荷还在抱着木头栏杆哀哀哭泣,青姨娘却已经振作起来,道:“乖女,快去吃点东西。”
陆芜荷哭着摇头:“我哪里吃得进去?”
陆芜菱也不去劝她,一是素来不喜她爱耍小心眼,心术不正,又会作娇怯状,比跋扈的贾氏娇横的桂姐儿更加不招人待见,二来也知道便是劝说她也不会吃,反要装模作样作出痛不欲生状,说不得还要说爹爹如此二姐怎还有心思吃饭之类的诛心之语。
她装作看不见那碗边的豁口和一圈黑,看不见稀粥里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烂菜叶子,一口口喝下去,腹中慢慢有了几分热气,她的泪腺才仿佛刚刚苏醒,咸味的泪一滴滴滴落在碗底。
却无声无息,在这人人都在哭泣的木牢,没有人看到她也在流泪。
傍晚将黑的时候,才真的是噩梦一般,一群酒足饭饱的兵丁衙役,嘻嘻哈哈进来,大部分进了姚家婢妾们关的那个木牢,也有几个抢进了陆家奴婢们的木牢。
姚家婢妾们中间爆发出一阵哭喊,那些兵丁几乎一人抱了一个,当众便撕了衣裳往地上按。
女子们的哭泣哀求似乎只是给他们添了兴致,他们应是做老了这些事体,还在那闲聊:“小陆,今天可别再一盏茶就不成了!”
“哈哈,小陆,老大哥这儿有好药,回头给你几丸。”
“这个贱货真泼辣,昨天抓伤我脖子,今天还想抓我眼睛……”然后便是“啪啪”的打耳光声音,男人粗鲁又隐含兴奋的声音:“贱货,你还敢不敢了?”女人被捂住嘴发出压抑的“呜呜”哭声。
旁边还有人在笑:“老刘,你行不行?要不跟我换吧,我这个柔顺得很,只会哭。”
“老刘”喘着粗气骑在那女人身上,动了起来:“你知道啥,烈马骑起来才有劲。”
还有半哭半亢奋的女人声音尖锐不和谐地响起:“老太太,奴婢又失了身了,求死不得啊,您老人家快来赐奴婢一死吧……”正是白日出言挑衅姚家老太太的那个侍妾。
姚家女主子们的木牢传出老人忍不住的咳嗽声。
那三十多岁的长媳带着哭腔怒叱:“贱婢闭嘴!”
还有人在争抢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绝美妾侍:“昨儿你都轮过了,今儿也该论到我们兄弟了。”
“这都半死不活了,有什么好抢的?”
陆家这边笼子也很热闹。
因为白天头儿交代过不许影响创收,而陆纬妾侍不多,之前有个生过儿子的姨娘还遁入了空门,几乎只有青姨娘一个,所以进了陆家木牢的四五人骂骂咧咧的,有三个人直扑青姨娘,另外两个骂骂咧咧找出两个长得还成年轻点的管事妈妈拖在地上。
一个管事妈妈杀猪般叫唤,被打了几耳光,不敢叫了,只敢小声哼哼,那男人骑上去,就被弄得渐渐失了调,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奇怪声音。
另一个便只是始终低声哭。
最热闹的当然是青姨娘那儿,两个男人首先把她扒光,一前一后弄起来,陆芜荷尖声哭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着嗓子叫:“放开我姨娘,放开我姨娘,呜呜,你们放开她……不!不要这样……”
青姨娘只是哭着求陆芜荷:“荷儿,闭上眼睛,别看我,别看姨娘,求求你……”随即嘴里被塞进异物,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再也说不出话。
那两个男人已经前后动起来,还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陆芜菱虽然素日厌恶青姨娘,也闭上眼不忍看她此刻惨状。
陆芜荷还在不断发出尖锐的哭叫,那两个男人似乎觉得在十三岁,如花似玉的女儿面前人妻风韵楚楚的母亲是很爽的一件事,说些污秽不堪的下流话。
“小姑娘你别哭,等过三天没人赎你,哥哥们把你弄来和你娘一起舒服,哈哈……”
“不成呢,头儿要卖好价钱,肯定不许。”
“弄来过过干瘾也成,只要不那个……嘿嘿,母女俩并排躺着,看着都爽……这娘们真骚,怪道陆尚书除了她就没别的妾了……”
陆芜荷几乎要疯了,她站着拼命摇那栏杆,又转身绝望地尖嘶:“母亲,求你想法子救救我姨娘啊,让我干什么都行。”
贾氏只是缩在角落里,桂姐儿被她所不能理解的一切吓疯了,再也不是那个平日那个无所畏惧的娇蛮小姑娘,拼命把头缩进母亲怀中。贾氏也流着泪,惊惧地捂着儿子女儿的眼睛和耳朵,可惜只有两只手,捂得了这个捂不了那个。
陆芜菱缩在另一个角落,双手紧紧抱膝,脸色惨白。
她的世界一夜间颠覆。
她以前的烦恼,不过是人生如此无聊,需要应酬忍耐,需要烦恼凡尘俗事,对女子们只能侍奉公婆丈夫,斗妾侍,斗妯娌的生活前景感到百般厌恶,伤感母亲的早亡,父亲有太多妻妾子女顾不上自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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