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颇无语地放下茶盘:“那我去先收拾行李了,只待少侠和我叔叔谈妥,咱们便可即刻启程。”
诚然虽有噩梦那句话逼我跟他走,但确实又是他的美貌起了决定性作用。如果来的是一位张飞式人物,我想我大概不会如此合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小帅哥颇惊讶地看我一眼,半晌才点了点头,容我告退。
我没什么非要带在身边的纪念品,因此只收拾了几件常穿的里外衣物,打成个小包就算完工了。
只是微有些舍不得。
毕竟住了八年,以后若无意外,我大概也不会回来了。
婶婶红着眼圈推门进来,看见包袱,眼里汪着的两包泪唰就下来了:“知道你自小主意就大,因此你叔和那位程少侠谈过之后,就叫我来问问你的意见。若是你不允,纵是你爹的遗愿,违背了也没什么的。没想到你……”
我拍着她哄了一会,待她哭得差不多了才问:“婶婶,我爹爹当真是刚刚死的?”唔,这样说好像有点别扭。
婶婶揪着帕子悲戚点头,将程少侠如何凑巧与我爹还有反派人士三方相聚,大家斗得你死我活,我爹临危托孤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又叹道:“你爹虽是正派的江湖人士,却也不是没有仇家的。他怕我们受到牵连,便一直称自己是孤家寡人,也教我们说,他早已经遇到强人埋尸荒野了。我当真从未见过他,连你叔也与他十余年未见。你爹除了隔三差五托人送些银子回来之外,与我们唯一的联系便是八年前,让你那苦命的娘过来投奔我们,谁知……”
她许是想到我那难产而死的娘亲,再次悲从中来,抱着我呜呜哭了半晌,突然又一喜,直了身子郑重叮嘱我道:“那位程少侠小小年纪便懂得君子一诺,当真是极好的人品,他模样亦委实不错,看起来也是个颇能忍让的性子,如此好的乘龙快婿,晚下手一会儿就没了。我知你鬼主意多,万望你这次把主意用在正地方,若是能套住了他,你这一辈子便不愁了。”
我笑道:“婶婶所言甚合我意,但婶婶也知道我相貌不佳……”这话不是谦虚,我虽然从没生过病,但身量一直比同龄人矮小,皮肤也是一片暗黄没啥血色。俗话说一白遮三丑,我却只差在脸上写上路人甲三个字。
本来么,剧组资源有限,要是我当真倾国倾城,也不会轮到我做龙套。
婶婶笑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况且你须知鲜花一直是插在牛粪上的。”
“那就多谢婶婶鼓励了,侄女一定争做最有营养的牛粪。”我扯了扯嘴角随便敷衍过去,笑道,“婶婶没听说?他是青阳派的,却要带我去峨眉投师,言下之意,人家根本不想同我沾上什么关系。”
婶婶拧紧眉头:“我听你叔说,峨眉可是个专出道姑的地方,方圆百里连打鸣叫起儿的都是母鸡,你去那里能找到什么好姻缘?赶紧想办法让他改了主意才是正经。”说罢又想了想,摔了帕子昂然道,“若他不答应,咱们就不走了,难道还真求着他了不成?”
我却是受够了那不停碎碎念的噩梦,闻言连忙拉着她袖子道:“我想办法就是,婶婶便等我的好消息吧。”其实我倒觉得峨眉派不错。都是女人,又要遵守清规戒律,就算是真打起来,正道同仁大概也不好意思真跟女人计较,不容易闹出大事,我也少几分领便当的可能。
婶婶听了我言不由衷的保证不疑有他,当即笑逐颜开,赶忙拉着我同叔叔说,我亦是愿意跟程铮走的。叔叔沉吟一会也终于答应,亲自把我手放在程铮手心里,殷殷叮嘱道:“我家如期现下便交给你了,你日后一定要待她十分的好,才不枉我们对你的信任!”又颇具意味地看我一眼。
……可见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叔叔婶婶这是打定主意要拉郎配了。
我心里对程铮十分的愧疚,也怜悯他跟我一个丑八怪扯上了干系。然而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牵着我答应一声,行过礼便走了。
其时朝阳正艳,程铮抱着我坐于马上,春风拂面花香隐隐,背后尚承着我叔叔和婶婶期待而担忧的目光。
说实话,这场面不是不像私奔的。
如果私奔也有最小年龄这项吉尼斯记录的话,我大概会一直保持下去吧。
正文 面子还是里子
人都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我从前只道是无病呻吟,没想到确是如此。
不过应验在我身上,便成了臀无一日整。
这当真不能赖我,我又怎么知道即使那么软的马鞍子,磨了一天之后也能将我的尊臀磨得鲜血淋漓呢。
仿佛钝刀子割肉,开始我只觉得屁股被磨得痒,咬牙忍过一个时辰左右,尾椎以下就全都麻了,我乐得清静,于是也没当回事。谁知晚上投宿时才发现,我已经血透单衣动弹不得,若是年龄再大些,整个儿一流产现场。
程铮拎着我衣领飘然下马,又在众人的惊异眼神中拎着我飘进客房,把我扔到床上,脸色十分不好:“磨伤了怎么也不同我说?你是认为我会不予理会,还是觉得我会迁怒于你?”
我因为牵动了伤口而疼得哈哈喘气,片刻才强打精神回他:“对不住,我第一次骑马,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你能否帮我叫一盆水上来,让我清洗干净再简单包扎一下?不过明天赶路可有些麻烦,我若趴在马上可使得?”
诚然我这么低声下气,还是因为他长得实在不错。
我也只赶路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