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面颊,腰肢细软,微微颤动,虽想坐船出海未免太过
突兀,隐隐觉得有些大大不妥,但当此情景,这一个“不”字,
又如何说得出口?
海边停着一艘大船,船上水手见到方怡的下属手挥青巾,
便放了一艘小船过来,先将韦小宝和方怡接上大船,再将余
人陆续接上。于八见要上船,说道自己晕船,说什么也不肯
出海。韦小宝也不勉强,赏了他一百两银子。于八千恩万谢
的回山西去了。
韦小宝进入船舱,只见舱内陈设富丽,脚下铺着厚厚的
地毡,桌上摆满茶果细点,便如王公大官之家的花厅一般,心
想:“好姊姊待我这样,总不会有意害我。”船上两名仆役拿
上热手巾,让二人擦脸,随即送上两碗面来。面上铺着一条
条鸡丝,入口鲜美,滋味与寻常鸡丝又是不同。只觉船身晃
动,已然扬帆出海。
舟中生涯,又别有一番天地。方怡陪着他喝酒猜拳,言
笑不禁,直到深夜,服侍他上床后,才到隔舱安睡,次日一
早,又来帮他穿衣梳头。韦小宝心想:“她此刻还不知我不是
太监,只道我们做夫妻毕竟是假的,甚么时候才跟她说穿?”
舟行数日,这日两人偎倚窗边,同观海上日出,眼见海
面金蛇万道,奇丽莫名。方怡叹道:“当日我去行刺鞑子皇帝,
只道定然命丧宫中,哪知道老天爷保佑,竟会遇着了你,今
日更同享此福。好弟弟,你的身世,我可一点也不明白,你
怎么进宫,又怎样学的武功?”
韦小宝笑道:“我正想跟你说,就只怕吓你一跳,又怕你
欢喜得晕了过去。”
方怡又向他靠紧了些,低声道:“倘若我听了欢喜,那是
最好,就算是我不爱听的,只要你说的是真话,那……那……
我也不在乎。”韦小宝道:“好姊姊,我就跟你说真话,我出
生在扬州,妈妈是妓院里的。”方怡吃了一惊,转过身来,颤
声问道:“你妈妈在妓院里做事?是给人洗衣、烧饭,还是……
还是扫地、斟茶?”
韦小宝见她脸色大变,眼光中流露出恐惧之色,心中登
时一片冰凉,知她对“妓院”十分的鄙视,倘若直说自己母
亲是妓女,只怕这一生之中,她永不会再对自己有半分尊重
和亲热了,当即哈哈一笑,说道:“我妈妈在妓院里时还只六
七岁,怎能给人洗衣烧饭?”
方怡脸色稍和,道:“还只六七岁?”韦小宝顺口道:“鞑
子进关后,在扬州杀了不少人,你是知道的了?”延挨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