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公脸色阴沉,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落入了太后手
里啦,很好,很好!”
待会厨房中送了饭来,海老公只吃了小半碗便不吃了,翻
着一双无神的白眼,仰起了头只是想心事。
韦小宝吃完饭,心想我先睡一会,到三更时分再去和那
小宫女说话玩儿,见海老公呆呆的坐着不动,便和衣上床而
睡。
他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悄悄起身,把那盒蜜饯糕饼揣
在怀里,生怕惊醒海老公,慢慢一步步的蹑足而出,走到门
边,轻轻拔开了门闩,再轻轻打开了一扇门,突然听得海老
公问道:“小桂子,你去哪里?”
韦小宝一惊,说道:“我……我小便去。”海老公道:“干
么不在屋里小便?”韦小宝道:“我睡不着,到花园里走走。”
生怕海老公阻拦,也不多说,拔步往外便走,左足刚踏出一
步,只觉后领一紧,已给海老公抓住,提了回来。
韦小宝“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当下便有个念头:
“糟糕,糟糕,老乌龟知道我要去见那小宫女,不许我去。”念
头还未转完,已给海老公摔在床上。
韦小宝笑道:“公公,你试我武功么?好几天没教我功夫
了,这一抓是什么招式?”
海老公哼了一声,道:“这叫做‘瓮中抓鳖’,手到擒来。
鳖便是甲鱼,捉你这只小甲鱼。”韦小宝心道:“老甲鱼捉小
甲鱼!”可是毕竟不敢说出口,眼珠骨溜溜的乱转,寻思脱身
之计。
海老公坐在他床沿上,轻轻的道:“你胆大心细,聪明伶
俐,学武虽然不肯踏实,但如果由我来好好琢磨琢磨,也可
以算得是可造之材,可惜啊可惜。”
韦小宝问道:“公公,可惜什么?”
海老公不答,只叹了口气,过了半晌,说道:“你的京片
子学得也差不多了。几个月之前,倘若就会说这样的话,不
带丝毫扬州腔调,倒也不容易发觉。”
韦小宝大吃一惊,霎时之间全身寒毛直竖,忍不住身子
发抖,牙关轻轻相击,强笑道:“公公,你……你今儿晚上的
说话,真是……嘻嘻……真是奇怪。”
海老公又叹了口气,问道:“孩子,你今年几岁啦?”韦
小宝听他语气甚和,惊惧之情渐减,道:“我……我是十四岁
罢。”海老公道:“十三岁就十三岁,十四岁就十四岁,为什
么是‘十四岁罢?’”韦小宝道:“我妈妈也记不大清楚,我自
己可不知道。”这一句倒是真话,他妈妈胡里胡涂,小宝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