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从来就不想当个大夫,更不想当捞什子京师第一名医,若不是老头子硬是从小就要他背一大堆灵书素问医经,待他长大后又莫名其妙丢给他一江春水堂这烫手山芋,他此刻早就逍逍遥遥的浪迹天涯、闯荡江湖去了。
“我一定要快点娶到老婆,生下儿子,然后把我儿子起名为东流,这样这间百年老店就有机会一江春水向东流了。”他咬牙切齿地道。
“你省省吧,想要藉由败家拆堂来报复我?”向老爷嘻皮笑脸地道:“你那副怪脾气跟你爷爷、跟我一样,嘴皮子说着不要当大夫,可一要有什么奇症怪病的,手又会忍不住发痒,非把人给救活不可……”
就连这还趴在地上的阿福,半个月前身染重病倒在一江春水堂门口,也是被落花出门时踢到,捡回来医病调养好的。
儿子这刀子口、豆腐心的性儿,难道他这个做爹的还会不明白吗?呵呵!
落花眼底闪过一丝心虚,随即皱眉道:“我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才不要跟你们一样。”
“不是吗?”向老爷笑咪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说:“啊,今儿早上我才想到,昨儿十二王爷派人来说,要咱们一江春水堂每年供药进内廷呢!”
“以往不是只要供给王府就好吗?”他心绪突然恶劣了,低头对阿福说:“还坐在那边眨眼睛,外头忙得紧,快出去帮忙!”
阿福连忙起身,哈着腰退后,“是是是……阿福告退了。”
“儿子,你找来的这个活宝还真好玩,平均几天就搞一次乌龙,可笑死我了。”向老爷好命地挥挥手,小兰又替他添满了茶,“嘿,今天早上我经过厨房的时候,方大娘不是正在捣蒸藕菱糕吗?那香味满院子都闻见了,你去问问做好了没有,我现在肚子有些饿呢!”
“是。”小兰领命而去。
落花冷眼旁观,“爹,你像是清闲得不亦乐乎。”
“有花堪折直须折,我今年不过五十出头,此时不享福更待何时?”
“才五十多岁就把一江春水堂丢给我,对街保命堂的胡老爷子今年八十几了还不是一样在济世救人,两相一比,你不觉得惭愧?”
向老爷笑嘻嘻,一点也不以为意,“胡老黎生了十个儿子,年头医死了人,年尾医坏了人,他光是替儿子赔给家属的银子就得花掉一年份的进帐,你说他惨不惨?!他能放手吗?”
落花挑眉,“敢情就是我从没医坏过人,所以你才这么放心把一江春水堂交给我?”
那好,下回刘大痞子来的时候,他就把他的花柳病说成是长癣,先开几副除癣药膏让他贴在那个“惹事”的地方上……
“不止,瞧!有你这落花神医站在外头,甭说是远近病人都跑来了,就连一些个只是患了小小妇女病的姑娘也挤得满厅都是,人人都是来看大夫的呀!”向老爷笑得合不拢嘴,“有你这块活招牌在外头,你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个老头……老狐狸……呃,老先生……果然是阴险奸诈到了极点,一副不把他从头到脚利用干净誓不罢休的样子!
落花恨得牙痒痒的。
就在这时,小兰两手空空地跑回来,讪然地道:“老爷,方大娘说那些藕菱糕是蒸来祭拜药王爷爷的,不能偷吃。”
“连一块也不行?”向老爷舔舔嘴唇。
小兰慎重地摇头。
“唉。”
就算再嘴馋,只要方大娘这个厨房暴君说不行,任谁也难在厨房里偷吃一颗米粒。
不过方大娘一手厨艺可真是没话说,就连当今皇上的三十八位御厨都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无论是煎煮炒炸涮烙烫,做出来的无论是大菜、小菜还是点心,每一道都教人差点连舌头都嚼了进去。
“大娘说晚上要吃广州菜,所以今儿下午大家都不能吃点心,得空着肚子吃晚膳。”
“广州菜!”向老爷口水流出来了,“哗!”
落花见状摇摇头,懒得理会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