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罢,贵族公子将露丝带到花园里,向露丝求爱,表白心意,花花公子的抒情之歌张口就来:“纯洁美丽的少女,请你不要再次狠心将我拒绝;纯洁美丽的少女,月下的小鹿莽莽撞入我心;纯洁美丽的少女,今夜之后我再难以将你忘记;纯洁美丽的少女,你愿不愿意随我一道回去……”
等他深情脉脉地唱完,露丝却并没有惊喜、感动而羞涩地当即捂脸答应下来,而是冷静地询问他的身份。
贵族公子挑眉,自我介绍是另一位伯爵的第一继承人拉夫第,下一任伯爵。
露丝礼貌地拒绝了。
“为什么?是我没能令你满意吗?我并没有想要逼迫你的意思,只是好奇到底是何缘故。要知道,你是头一个这么会拒绝我的姑娘。”
露丝回答道:“因为你的身份啊。”身份高,那么一般会与更高身份的贵族女子结婚,而他又是伯爵之子,自己并不能掌控自己的婚姻,“瞧瞧你这一身的丝绸与昂贵珠宝,显然你喜好奢华的性情,也不会愿意抛弃一切去私奔。”
拉夫第诧异:“不能做情人吗?我们是真爱,即使是我未来婚姻里的夫人,也无法胜过在我心目中的你。”
露丝绕开他,背对拉夫第,面对舞台下观众的方向,第一次翻了个毫无礼貌的白眼:“不!感谢您的垂爱,但是请允许我坚定拒绝——不!”露丝说完,昂着头颅,就像一只不服输的小雀,就此离去。
简后侧方那个刻薄的男声又在挑刺了:“装模作样,欲擒故纵。装什么清高啊!嘴上说着不肯做情妇,心里说不定是在嫌弃人家还没继承伯爵之位吧?挑三拣四的浪荡女人。住在豪华的伯爵府上很享受吧?是不是还暗戳戳想要勾搭那位洁身自好的伯爵先生啊?刻意讨好夫人的话,以后成为伯爵的情妇了,也仍旧可以顺利住在伯爵府上吧?伯爵夫人的身体还不太好呢。她会不会后悔为恩人调养身体健康啊?”
简听着那人刺耳的恶意揣度,咬紧牙根,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嗷!”那人突然一声痛呼,骂骂咧咧起来,说有狗咬他。而后就听见他周围的人慌乱四下寻找狗的踪迹,没找到。
“你的腿怎么样?这位先生,要不要送您去医院……你这也没有伤口啊?连个牙印也没有!”
“瞎胡闹!再吵,再打扰大家观戏,就只好请您出去了!”
……
兵荒马乱一阵,这块区域的观众席又安静下来。
简往安妮怀里一看,果然只见安妮怀中空空如也。
安妮向她露出一个乖顺的浅笑。
舞台上,苦着脸垂头丧气的拉夫第往边上的花架子上倚靠,吓了一跳差点跌倒,被一人伸手扶稳。
“哦我亲爱的好朋友,小古板内维尔,你怎么又到处躲清静,还躲到花园这里来了。你该不会把刚刚我惨遭美女拒绝的全程都看到了吧!”拉夫第惨叫一声。
伯爵无语地瞥他一眼,把手上摊开的一本厚厚的书籍盖到友人作怪的脸上。
拉夫第将脸上的书拿下来,遗憾叹息道:“这朵艳丽的小玫瑰真是任性又扎手,那种奇怪而固执地想法简直和你一样。我们而今谁不是找个家族需要的联姻妻子相互应付着,额外才能寻求一份真心交托的爱情。”
“玛格诺莉亚也不需要‘额外的真爱’。与亲情相比,爱情本就不是必需品。”
舞台上的灯光逐渐熄灭,等待再次亮起来的时候,舞台上的分区与道具布置再次改变。
第一幕里追逐着露丝想要强夺纯洁少女的侯爵之子随着第二次的舞会混入伯爵府上。
滑稽的角色晃荡着水做的肥腩,庞大的身躯在花园外堵住露丝的去路。
“你逃不掉啦!无处可逃、无处可逃~小鸟雀终究要回到主人准备的金笼,小玫瑰终究要栽种在隔绝风雨的暖棚……”小反派角色跳着高难度的滑稽舞步,唱起一支《乖乖束手就擒吧!》。
“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但我可以帮你!只要你乖乖成为我的小甜心,我就会永远疼爱你,比我最喜欢的那匹马还要疼宠、百依百顺!只要你忠诚于我,那我还有个好主意——安排你与依附侯爵府的小贵族结婚,你就又能重新回归贵族的行列……”这段是利诱的唱词。
“可是倘若你不肯听话,总是顽皮捣乱、逆反我,我就要惩罚你!惩罚你!狂风暴雨撕碎你!鞭笞你!钻心剜骨折磨你!胁迫你!天涯海角你也无法逃离!失去庇佑的少女孤零零,天下之大也无处可去。没有父亲、丈夫和孩子,柔弱的你甚至无法找个码头工生计……”这段是威逼的唱词。
在露丝警惕惊恐的视线中,这个体魄巨大的可怕阴影(在舞台打光的配合下)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将她笼罩在灰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