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这么久,天也快亮了,二人携手走在听竹轩的小路上,沈西棠不禁有些感慨。
“血缘、亲情……这些都意味着什么呢?”她感叹道,“是值得付出这么多的东西吗?”
卫宵墨见她神情有些落寞,安慰道:“这些都是人与人之间的纽带。”
人与人之间的纽带有很多,无论是血缘、亲情,还是友情,爱情,都只不过是联络人们感情的一部分罢了。
人们通过这种纽带紧紧的连结在一起,但若是将这种纽带的意义看的太重,超过了人本身,便多少有些本末倒置了。
“阿雪问过我,闻人风初是不是真的爱她阿娘,”沈西棠想起了慕容夫人,“我当时觉得多少是有些爱意的,阿雪却觉得不是。”
她将自己与闻人雪的对话说了说,想听听卫宵墨的看法。
向来冷心冷情的危楼仙君哪听过这种情情爱爱的问题,他的剑能劈穿一万座仙山,却永远看不透爱人的心。
爱慕他的女修也有很多。
但他心里从来也只开了一朵海棠。
卫宵墨想了半天,诚实地说:“我自幼薄情,对这种问题一向不知如何回答。”
……果然,不能问男人这种问题。
沈西棠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知道,阿棠不是避风港,”他看向远处的鱼肚白,“阿棠是可以共度一生的道侣。”
想来卫宵墨可能一直在修习,所以并不知道情为何物,“共度一生”这四个字未免太重了。
沈西棠漂泊惯了,从未听过如此的承诺,心下突突起来。
卫宵墨转头看向她,极为认真,心底微动,身体已经先于思考而行动,将沈西棠拉进了怀里。
清浅的气息一下子将她包围,沈西棠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卫宵墨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他的怀抱并不深,很浅,很淡,就像是包含试探却又毫不僭越的一场清梦。
沈西棠的心跳逐渐加快,声音大到她自己都觉得震耳欲聋。
直到卫宵墨终于松开她,似是在她发顶落下了轻轻一个吻,也好似那只是微风拂过,她的一抹恍惚。
“阿棠,天快亮了,早些休息,做个好梦。”
虽然说是浅睡一下,但沈西棠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翻过来,是卫宵墨的脸。
翻过去,是卫宵墨的笑。
她干脆不睡了,翻身而起,开始入定打坐,将这段时间积累的见闻与感悟整理一遍,再修炼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