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段文字的人一定对人类抱有很深的偏见。
兔子所认识的伊涵是这些词的相反面。他会毫不吝啬地使用自己已知的所有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她。
相反的,他才是那个恬不知耻地硬凑到她身边的卑劣者。
越是靠近她,越觉得不满足,像是有从地狱来的烈火灼烧,脑海中响着痛苦的嘶吼:杀了她,永远把她留在身边吧!
他果然很卑鄙无耻。
兔子明白的。就算再不满别人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他也无法将除掉所有人,贪婪地恳求她多看他一会儿。
她是他无法触碰的月亮。
但,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然说出了不允许说出的话:“那就……摸摸看?”
“嗯?”
伊涵开玩笑般将手覆盖在毛茸茸的兔脸上,rua了rua,“是这样吗?”
手感还挺不错。毛质细腻柔软,和放在家里的班尼差不了多少,甚至更胜一筹。她捏的时间有点长,还顺势摘下了一根藏在毛里的线头。
兔子沉默,在伊涵撤下手的一瞬间,松松握住了她的手腕。
“是这样。”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抖动的幅度很小,但伊涵还是注意到了。
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没有抗拒,只是一昧地纵容着他的冒犯。
她饶有兴致地盯着兔子。
他的肩膀很宽,行动间鼓胀的肌肉洋溢着旺盛的荷尔蒙,有些东西是头套无法遮掩的,比如他完美的□□。
头套之下的空隙不大,恰好能容纳一只手的空间。
兔子牵引着她的手,从手腕,逐渐攀升到了手背,将那只伶仃可爱的手握在了掌心。他又开始抖了。
伊涵刚把指甲养长了一点,冰凉尖细的指甲刮过他的喉结,兔子猛然间僵硬了。
他唐突地松开了她,忘记自己已经坐在长椅最边缘的位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公交站台一天要接待不少的路人,地上满是灰尘,他狼狈地曲着腿,裤子上满是灰。
而伊涵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坐过来了一些,弯着腰递给他一张纸巾,“怎么这么不小心。”
兔子只得干涩地挤出一句谢谢来。
忽然,下巴被勾了起来。
伊涵将手贴在他的下颔处,充满求知欲地问道:“是这样子吗?”
“摸你?”
她的语言暧昧,神情却坦荡荡的。
“那……我不客气咯。”
入手是冰凉的,但好在是人的皮肤。就是不是兔头,她真的有点失望。
指尖的触感显示,这的确是一张人脸,活生生的人类,不是长相奇怪的虫子。脸颊弧度流畅,鼻梁挺拔,眼窝微微凹陷,在触碰眼睛的那一瞬,纤长浓密的睫毛如蝶羽一般张合。呼吸炽热,难以自禁地呼在她的手心。
当她的手指蹭到他的唇瓣上时,兔子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对兔子有种天然的直觉,就算他竭力隐瞒自己的异样,伊涵也能轻易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
温软的指腹缓缓碾压他的下唇,呼吸是热的,从缝隙中呼出的气喷在了她的手指上。
他用尽全力克制脑海中过分的念头。
想要将她的手指含在嘴里,虔诚地亲吻着,咬下细小的牙印,舌尖将会从她的掌心滑过,留下濡湿的痕迹。
仅仅这样还不够。
停留在他脸上的温暖光速撤离。
伊涵抽出一张纸擦手,将废弃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她帮兔子正了正歪掉的头套,提醒道:“车要来了哦,我们该走了。”
她只字不提刚才发生的插曲,只是微笑着看他,依旧如月光般温和的,悲悯的笑脸。
兔子嗓音喑哑,咽下喉咙间尚未发出的叹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