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有过几次短暂地接触,女人言谈滴水不漏,看不出什么破绽。
林毓帮她行过几次方便,放弃了一点点势力的算计,权当副手之间通融互助,更何况对方背后是缪氏,她也愿意维持良好的关系。
现在她得到了回礼,许銮作为中间人安排了这次会面。
“缪总在里面等你。”
许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但不达眼底。她们对视一眼,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办公室也是简单的黑白灰三色,干净又严肃。但注意到细节,却也能发现对方总裁在性格上与自己的不同。
桌面上摆着一瓶插水玫瑰,枝叶修剪得有型漂亮,颜色饱满柔嫩,花瓣上还垂挂着几滴露水。对方没有选择常规俗气的大红,反而择取了略带粉调的色彩。
阳光正好和煦地照耀在花朵上,让冷硬的桌面都染上一层暖意。
恍惚间,似乎还有一缕清浅的玫瑰香味。
林毓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记忆在烧热的脑海中沉浮,却始终想不起来。
缪沂春在等待她,瞧见来人,露出一抹笑意。
听闻缪氏一脉是混血,她也多多少少能从对方身上找到痕迹。
男人的皮肤像醇白的米浆,细腻柔滑,带着些许玫瑰花瓣类似的粉调,关节处也是浓几度的粉红;发丝是浅亚麻色,蕴藏着树叶渐褐的初秋。
他的瞳孔是漂亮的琥珀色,颜色很浅,好似金色的柑橘,笑意像甜腻浓稠的汁液,顺着目光淌在她身上。
林毓不喜欢他的眼神,好像表面可爱实则带刺的蜜蜂。她硬着头皮看向对面的男人:“缪总您好。”
礼貌的招呼过后,对方身上那种亲和力消散了,对方目光中带上了无以名之的疏懒。
性子真是令人难以捉摸,林毓腹诽道。
她在一些社交场合见过对方,从未有过正面交流,只是隔着西装革履的人群,望向对方模糊的侧影。
男人的腰身瘦削,偏向文弱轻捷。一双桃花眼,总是含情脉脉,林毓觉得他有些轻浮风流。
她调整了一下脸上的微笑,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之前临时改变会议所造成的损失,傅氏将主动承担这一责任,必要的地方也将予以补偿。”
缪沂春沉默地审视着她,好似执行葬礼的刽子手,在寻找合适的下刀角度。
他哦’了一声,表情变得饶有兴趣,故意将调子拖长:“傅氏愿意给予什么赔偿呢?”
对方愿意商谈,就表明还有回旋的可能。林毓松了口气,缪沂春自然知悉经开区项目的重要性,如今不过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她所需要做的是为傅氏争取一个台阶下。
“之前双方商议未定的焦点在于城东万丰商业中心那块地,针对这个问题,我方愿意让步。”
“停。”
缪沂春突兀地打断了她,露出一副怜悯的表情,人略带遗憾地说道:“林特助太着急了,一开始就谈起了生意,可我还没有消气呢,你不打算先哄哄我吗?”
桃花眼闪烁着熟甜的笑意,却齁得人嗓子发苦。他似乎是故意把话得很暧昧,林毓认为是想要恶心人。
她忍着反感,耐心地陈述:“您已经有了想要的赔礼。”
男人不置可否,手指摆弄着玫瑰花瓣,漫不经心地扯下一片。
“听说傅和钧易感期意外到来,所以才消失了七天。”他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伪装,话锋一转,又将矛头对准了林毓,语调又长又腻:“而从不请假的林特助也破天荒地请了七天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在帮他渡过易感期呢——”
她心中一颤,对方能将这些底细摸得清清楚楚,想来手段十分高超,或者说在傅氏内部安排了间谍。
表面上却依然淡淡的:“这完全是无道理的推测。您误会了,我是因为身体不适才请了病假。”
“是吗?”缪沂春笑了笑,语气有几分冷然:“你身上完全没有傅和钧留下的痕迹吗?不如脱下衣服,证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