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麻木了,任凭他这种不懂得什么是骨感的农民侮辱我的空前绝后的美。
小B凑近我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问我:“知道哪能弄到那种药吗?”
我以为她要毒品,吓了一大跳,“你不会也染上瘾了吧。”圈儿里许多人在吸毒,类似摇头丸那种东西更是平常得跟感冒药似的,他们管这叫HIGH丸。
她白了我一眼,“哪能啊?我是说那种药,就是帮助人提高情趣的。”
“春药啊?”我得确定一下,声音就比她用气声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她赶紧打了我一下,又向周围看了看,“你吆喝什么?”确定没人听见我的那声吆喝之后,才又接着用气声问到:“有地方弄吗?你们年轻人肯定知道。”
“你也知道我是年轻人啊?我跟高原用不着。”我这回也用气声回答她,“我们……我们……我们自身生产的那点激素已经足够了。”我还真差点找不着合适的词儿。“看不出来呀小B同学,你还干这种坏事,要不我给你动点伟哥吧,进口的,我有一大学同学那就有,现成的。”
“少跟我贫啊,谁不知道你们如狼似虎的年纪呀,我是说,知不知道哪能弄到。”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翻,目光在她的大咪咪上打了好几个转儿,“好象你也用不着吧。”我想我当时的表情足够下流。
“你甭管,我就问你有没有地方弄。”
我想了想,估计奔奔那肯定有这种东西,上回她来我家拿和服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好象是她手底下一个小鸡头跟她诉苦,说搞不定一个什么人,似乎毕生的修炼都拿出来了,那个男人就是坐怀不乱,问奔奔应该怎么办,奔奔当时说:“操,丫不是阳痿就是一太监,连你都搞不定别人根本没戏,只能给他点化学反应了……”她挂了那电话以后拿了衣服就匆匆忙忙走了,我估计她说的那个化学反应肯定就是小B想找的东西。
我问小B,:“我认识一个朋友好象有,不过我确定,我给你问问吧,你干嘛呀?你……你……谁要这个呀。”我觉得特奇怪,感觉这些东西都跟犯罪联系在一起,我这个守法的大良民说起这些东西总会莫名其妙地紧张。
“你现在打电话问呀,你就甭管我干嘛了,反正有用。”她好象马上就想尝试似的。
我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多问,拿起电话拨了奔奔的号码,下午四点多,我估计她该起床了,结果她一接电话还是睡意朦胧的感觉,我问她那天在我家说起的那个让人产生化学反应的药她有没有,她好象忘了,一个劲地追问我什么化学反应,我坐在咖啡店里,又不好说明白,只一个劲地提醒她拿和服那天她电话里说过的,这丫头就是想不起来,要不说烂泥糊不上墙呢,这种烂人也让人没法夸,就是想不起来什么化学反应,我只好压低了声音特直白地跟她说:“就是春药,有吗?”我以为她会哈哈大笑一阵取笑我呢,丫还是继续迷糊着,嘴里嘟囔着:“哦,你早说呀,有,你要多少上我这来拿就是了,我再睡会儿,你什么时候来拿再打电话吧。”没等我说话就把电话挂了,我心想要是全北京的服务行业都像奔奔这样,具有急我们人民之所急,想我们人民之所想,用夏天的大太阳一般火热的态度对待我们人民提出的每一个要求,那该有多好啊。那些银行呀,邮局也,火车站呀,又是什么窗口又是什么标兵的,真叫人不敢恭维,还是性产业工人对待人民感情最真挚。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感觉。
我跟小B又坐了一会儿,六点多钟,我估计奔奔那斯已经沐浴更衣完毕准备出来活动的时候给她打了一电话,电话里奔奔说她一会要接待一个日本客人,好象是一个什么“猪市会社”社长的公子,我听她叨咕了一句没听太清楚,似乎是索尼还是厦普来着,没听清楚,反正挺忙的,我让她说个地方,我跟小B过去找她,她说她一会去远方饭店,我们约好了7点在远方饭店的大堂见面。放下电话,我又是一阵感慨,妈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奔奔也开始为国家挣外汇了,还是皇军的硬通货,说皇军有点不太合适,似乎“日军”更贴切。
7点,我们准时赶到了远方饭店,大堂里灯火通明的,奔奔穿着我送给她的和服坐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抽烟。我见了她一身日本艺妓的打扮硬着头皮夸了她两句,她显得时分欢喜。
“东西呢?”
奔奔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白色的,“呐,拿去,正负极!”听听,这罪恶的东西连名字都叫得就这么邪恶,正负极。
我挺好奇地从里面倒出来一颗,白色的小药片,好象我常用来治疗失眠的安定,我拿着小药片,对着灯光看了半天,问奔奔“有那么神吗?跟我平常吃的安定差不多呀。”小B也拿出来一片,自己跟那研究。
“差不多?!差远了。”奔奔有点不大高兴,严重抗议我对这种小药片的怀疑,“等着,我让你看看。”她朝对面的一个女孩招手,让她拿来一罐可口可乐,特神秘地看了我一眼,“看着啊。”我跟小B都不约而同的张大了眼睛屏息凝视她的举动。奔奔打开可乐,拿着小药片在我面前晃了晃,“看好了。”她把小药片迅速地扔进可乐里,又迅速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几乎是在她放进去的同时,一声巨大的响声,可乐罐好象发生了一次小小的爆炸,里面的液体全洒了出来。
面对我跟小B惊讶的表情,奔奔颇得意,“看见了吧,看见了没有?知道厉害了吧。”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小B也是,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
“管保你好使,我告儿实话吧初晓,这些都是进口的,跟白粉一个价位,目前,全中国也就北京刚有。”
“你哪弄的?”我这人特爱刨根问底。
奔奔从座位上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特神秘地对我笑,“我?我有什么东西弄不来呀,嘿嘿,我除了原装的童贞,什么都能弄来!”
我操,奔奔这个大文盲外带大流氓居然还知道童贞这么文雅的措辞,不过我听着还是很别扭,我宁愿她说处女膜。
“好啦,今天先不陪你聊了,我的日本客人还等着我呢!白。”她今天有点反常,老从嘴里往外蹦那么官方的外交用语,我非常非常的不习惯。
“诶,等等。”小B把奔奔叫住,“我给你钱吧。”说得特真诚,一边说一边掏钱包。
“得了吧姐姐。”奔奔习惯性地白了小B一眼,“当我给你的见面礼了,以后你要有什么好生意照顾你妹子我点就行了。”
“这……我还是给你钱吧,挺贵的东西。”小B这家伙一向就这样,也是仗着自己有俩糟钱。
奔奔极其不耐烦,“行行行,五百块钱一片,那一瓶十片,给你打一八折,你给四千。”
我扭头又看小B,她脸上写满了尴尬,“没带那么多现金。”她冲我说的,我看得出来,奔奔是成心叫她难堪的,这丫头就这样,谁要不顺着她的意思,她就得绊谁一跟头。
“行了,什么钱不钱的,奔奔都说送给你了,拿着就行了。”我又打了个圆场,又对奔奔说到“您赶紧忙您的去,回头再耽误您跟日军谈判。”
奔奔听了我的话,对着我坏笑了一下,嘴里又嘟囔了一句:“什么他妈日军啊,早改自慰队了。我操!”说完就扬长而去了,我本来想告诉她一句文雅一点,有很能表达她双腿之间愤怒的话来着,没捞着机会,她实在是太忙了。
哎,要说也是没办法,今天在奔奔这又验证了一次真理,“金钱不是万能的”,要没有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三孙子们把“正负极”从国外弄到中国来,小B就算有得是MONEY又能怎么样呢?想到这些,我忍不住在心里由衷地骂到“我干!”,这本来是我想告诉奔奔的那句台湾宝岛上的新新人类之中风靡地表达“我操”这个意思的另一种说法,我想奔奔一定会喜欢这种含蓄的表达方式的,她今天表现得格外优雅,大约不会在她的日本客人面前丢我们中国妇女的脸面。我干!
——24——
歇了小半年,我终于要开始忙起来了。有个影视公司找到我,希望我帮他们写一个关于都市情感的连续剧,二十集的。写电视剧这活是集体创作,影视公司找那么几个编剧,往一起一凑,你写什么故事他写什么故事那么一分配,就算完了,你带着自己的任务自己回去写就是了,等大家都写完了,再把各自写的部分往一起一攒,一部电视剧就诞生了。这回我分了四集,是写一个像奔奔那样的妓女找到真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