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转过头,淡定地打了个直球:“最好能是你。”
多亏这句话,二十分钟车程,程则逾硬生生开出半小时,好在庄雾留出的时间充裕,抵达高铁站时,车靠边停,还有空闲等他接完一通电话。
太阳膨胀了些,熹微晨光穿透玻璃,攀上程则逾的鼻梁,睫毛恰也得到照拂,高光在浓密之间跳跃。
他靠着门,手肘搭上车窗,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专注且耐心,对着听筒讲着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
松弛自处,偶尔瞥来目光,漫不经心地给予人安定。
庄雾静静地等,嗅着秋天的气息,脑内却浮现出盛夏光景,一如眼前这般,他们坐在驶向愉台的车里,陌生,缄默,燥热的风吹不散的沉闷。
转瞬共度了两个季节,光与光竟也如此不同。
不远处,有情人依偎道别,行李箱迷失牵引,大剌剌地流落中央,不忍唤醒密不可分的旅人,更可况正吻得难舍难分。
庄雾目光放空,没在盯,却像凝视出神。
通话声不知何时停了,意味深长的啧声唤她回神,庄雾侧过脸,正对上程则逾饱含深意的轻佻目光。
他解了安全带,伸长手臂,揽过她纤细脖颈。
笑意和热气一并打过来,在狭小的空间内,省去姓氏,放荡又亲昵。
“别羡慕,给我们音音来个法式的。”
这一趟回来,庄雾在鹤元巷待了两天。
外婆一大早出门采购,忙前忙后,单单两张嘴,却弄出了一大桌子菜来。老人自得其乐,让她尽管挑喜欢口味下筷就好。
庄雾还是怕浪费,思来想去,试探性地给章然发了消息,没成想夫妻俩正巧赶在回家路上,改个方向的事儿,就当顺道回了趟父母家。
一桌四人,其乐融融。
外婆喜热闹,章然话多,孟悦嘴甜,完美弥补了庄雾的不善多言。他们边吃边聊,问到庄雾在忪陵的生活,她回答得很详尽,实则想让外婆安心。
饭后,外婆固有午睡习惯,不掺合小辈们的话题。
周三下午他们还要上班,也留不了多久,干脆切了水果,坐在石椅上继续闲谈。
院落中央,银杏树瑟瑟作响,还未到发黄期,耀武扬威地舒展着。
树影下,孟悦聊起婚后的鸡零狗碎,说男的甭管婚前如何,同居后十有八九要幻灭,什么不掀马桶盖,饭塞到嘴边又要挑,下班到楼下抽半小时烟再上楼,比养老院的老头还难伺候。
她一条条说,章然一句句反驳,家务做菜样样好手,斥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最后上升到外形攻击,孟悦直接搬出大学合照集,让他认清自己,发福发腮就是没见发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