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宁安宫。”良久之后,凤知微淡淡道。
“凤姑娘,”宁宸试图劝她,“这太危险……”
“她在等我。”凤知微语气决然,自己动手取下魏知的面具。
宗宸不再说话,拍拍手掌,有人自树后出,捧着清水衣物和梳洗用具。
“你不能这个样子去见她。皇帝疑心很重。”宗宸道,“你洗去尘灰,我给你改装下。”
凤知微洗了脸换了衣,按凤知微的妆容重新化妆,宗宸用羊油替她细细抿去唇上的起皮焦裂,又取过一个盒子,在她脸上做了些天花之后留下的浅浅的痘痘。
凤知微镜中一照,几可乱真,心知这位总令大人擅长易容,只怕连自己的面具都是他的手笔。
她满腹痛楚心事,无心多说,匆匆上马,直奔皇城。
娘,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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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九重,无宣召不得入。
内廷的旨意还没传到外城来,宫门前禁军穿梭不休,把守严密。
忽有蹄声如雨,飞驰而近,禁军们纷纷转头,便看见平阔如湖面的巨大广场之上,有人单骑匹马,披一身如金日光,一线惊电,霹雳穿空而来。
来人一身黑裙,和x下黑马浑然一体,急速驰骋中衣裙飞舞招展,像一朵霾云自苍穹之上雷霆之间刹那掩至,倏忽罩顶。
那马极其神骏,禁军们尚自目眩神迷,迷失于来者气概风华,那单骑已至眼前,惊风渡越,刹那而过。
仿佛天地间飞过鸿羽,抓握不及。
等到禁军反应过来,那一骑已经连越两重宫门!
日头的金光被那道身影连成一线,似一支金色的鸣镝,直穿这帝京中枢,九宫正中而过。
此时第三重宫门前守卫的人才隐约听见骚动,一抬头便被那黑云遮了视线,正要横枪相拦,马上人突然斜俯下身,摊开手掌对着他们一扬。
那手掌莹白如玉,禁军们以为是要出示入宫腰牌,将枪一收,便听一声长嘶,劲风掠耳,那马那人已经过了第三重门,随即一个守军觉得腰间一轻,手一摸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摸去了腰间金锏。
每重宫门各守其职,任何情况下不得擅离岗位,前三重门守军惊异之下,只得呆在原地,并鸣号示警。
悠长的鸣号声穿裂层云,穿透阔大高远的九重宫门,天盛建国以来第一个悍然单骑白日闯宫者,令守门禁军吹响了早已尘封的黄金号角。
那一人一骑,却始终不曾回头。
凤知微不管这些。
娘在宫内到底是什么情形,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现在肯定时间紧迫,没有腰牌和帝王传唤的她不能在一重重宫门前不停的被盘问消磨时间,而且就算内宫有传出允许自己觐见,以太监磨磨蹭蹭速度,等他们到就太迟了。
生命太长,长到很多人忍耐不得自行结束。
生命太短,短到有时不会给人等候一秒的时间。
第四重宫门!
两柄巨型长枪铿然一架,金光四溅巍然若山。
一骑泼风而来,碗口大的马蹄溅碎流水般的日光。
长枪枪尖锋利明锐,如一对冷眼,毫不动摇的盯着那三门连闯的骑士。
马到近前!
金光乍现!
“铿——”
一柄金锏载着日色,突兀出现在骑士手中,迎着枪尖悍然一抡,金属相撞的尖锐悠长回声中,两柄重达百斤的长枪被狠狠劈开。
黄金枪尖划过一道彩色的眩光荡起如桨,两个持重枪的力士踉跄后退。
一退间那马已腾身而起,三丈长宫门一掠而过!
第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