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似安慰她:“以后,我们年年岁岁都可以来的。”
“也是。”岑樱也被说得高兴起来,“哎,到时候就让我阿兄教你吧,他马骑得可好了。就是分别好久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她们在芦苇荡里捡了许多的野鸭蛋,用布包裹好,由阿黄驮回去。
芦苇荡里凹洼不平,阿黄肥硕的屁股也跟着一晃一晃的,煞是可爱。二人手挽着手走在后面。
回去坐了还没有半刻钟,去往黄河津口打探消息的岑治就回来了,面色严肃地道:
“接我们的人到了,你们准备一下,我们这就走。”
岑樱问:“阿爹,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岑治语调冷静,说话间已拖着断腿进屋收拾东西。
事实上,方才他前往黄河津渡打探消息,还没走近就发现将要渡河的人们陆陆续续地返回,一问才知,渡口已被官府下令关闭,正在盘查将要渡河之人。
他知道朝廷早晚会追过来,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两个女孩子的心莫名就跟着揪了起来,飞速地收拾了赶路必备的行装,一一搬到马车上。
这回走得匆忙,许多东西都未及带上,岑樱有些可惜那才捡到的野鸭蛋,早知马上就要走,还不如给母鸭留着。
车轮轮转如飞,沿黄河在官道上一路疾驰,却不是黄河津渡的方向。岑樱一颗心也似跟着颠出来,惶惶地问:“阿爹,我们不过河吗?”
“他们的人想是已经到了,来不及了。”岑治挥舞马鞭,声音在疾风里有些颤抖。
两个女孩子甚至来不及担忧,马车便狂甩起来,岑樱紧紧抱着薛姮才使得她不被甩下去。
但紧接着岑治又喊:“不行,这太明显了,你们下车,往芦苇荡里藏。”
“那阿爹你怎么办?”
“别管那么多了。”
岑治将车停在路旁,焦急地接她二人下车。
此时四周除他们外一个人也没有,前方是曲曲折折掩在芦苇丛中的官道,左右两侧也是已经长起来的芦苇丛,更左一些的地方,则是波涛滚滚的黄河。河面上洒着晨阳的金辉,水鸟来去,十分宁静的美丽。
岑樱连手都是哆嗦着的,拉着薛姮往黄河边的芦苇荡跑。
还没有跑出几步,忽地闻见阿黄“汪汪”叫了两声,然后是车马行驶之声,回头望去时,前方官道上正有车马从芦苇丛中辘辘行来,为首之人,赫然是封衡。
她登时如坠冰窖,丢下薛姮就往回跑。毕竟他们不会杀她和姮姮,却一定不会放过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