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吗?
如果他不是皇帝,她当然愿意做他的妻子。
可她也很清楚地知道,她和这里一切的人和物是格格不入的,她变得越来越不快乐,再抑制本心、委曲求全地待下去,她可能会郁闷得死掉!
所以,还需要犹豫么?
但在他那样澄澈真挚的目光下,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怔怔地点头,露出一个温顺的笑:“好。”
嬴衍心头微松,执伞将她拥入怀里,“再过些日子,七月,不,六月,我们就成婚。”
“我会让你成为大魏最尊贵的女人,从此以后,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天子大婚最迟也要准备三月,这已是他的诚意。岑樱回抱住他,乖顺颔首:“樱樱都听夫君的。”
眼帘阖下,掩住了眸中的黯然。
她要的又岂是尊贵与不被欺负。
她只是不喜欢这里,即使她喜欢他,也无法想象自己余生都将在这尔虞我诈、处处是恶意与偏见的皇城中度过。
不过,她很感激他的心意,就算有一天他不爱她了,她也会永远记得这一刻的他的。
——
祭拜过太|祖之后,回程经过功臣墓,嬴衍又指了距离享殿最近的两座陵墓介绍与她:
“右边是伯玉的五世祖,左边是你养父的高祖父与高祖母,你去磕个头吧。”
“我养父的高祖父?”
他点头:“是我朝的第一代吴王,其妻崔氏为尚书令,以女子之身秉国权衡。”
古树森森,石像坟陵都在春雨中若隐若现。
阿爹竟出身如此名门。
岑樱惊讶之余,又想问一问自己的生父,但想起姮姮曾说过生父是乱党、是皇家的忌讳,终又按捺住了。
她对生父生母毫无印象,感情终究淡薄一些,又想,阿爹以后会和她说的。
回到紫微城天已擦黑,春雨仍落个没完,叮叮咚咚地响在宫檐的风铃上,极尽清泠缠绵的音色。
洗漱后,两人相对侧卧着躺在床榻上,四目相对,又是良久的沉寂。
岑樱预感有事情会发生,扭捏地道:“你怎么不说再试一次了?”
嬴衍瞥她一眼,把人转过去自身后拥住她;“说了你也不会同意。”
“睡吧。”
他近来很喜欢抱着她睡,尽管于自己无疑是种折磨,也硌得岑樱不舒服,但抱着她时他会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