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二人踏着林间悄起的朝岚烟雾离去,田地里及人高的藤蔓之后,封衡许久都未回过神。
殿下消失的这三个月间,竟是匿身在这小小的山村,还和这农女成了婚。
他不是……一向不喜女子的么?
封衡惘然不解。
不过说起来,他总觉得这女孩子有些眼熟,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得尽快查清她的身份才是。
春日的道路湿软而不泥泞,杨柳风吹面不寒。走至半路上,阿黄也出来寻岑樱了,耳旁别着几朵小花,汪汪地在主人腿边叫了几声,又摇着尾巴,去追蝴蝶。
田埂两边长满了白色的伞状小花,有些像蒲公英,又比蒲公英大上许多。
眼看着阿黄就要咬上,岑樱轻唤一声:“阿黄!”
跑得正欢的阿黄登时折返。嬴衍问:“这是什么花。”
“这是走马芹,又叫白头翁。”岑樱很耐心地解释。
又嘱咐他:“夫君你可千万不能让阿黄碰它啊,狗狗吃了这个,会死的。”
她趴在他肩头,极为亲密,说话时香风热气便一阵阵往他耳中拱。
嬴衍被她那一叠声的“夫君”唤得有些烦,没有应。岑樱轻轻推他:“你说话啊。”
“知道了。”他很不耐烦地应。
回到家里,岑樱洗净了手便去做槐花糕了。正调和着江米粉,冷不丁老爹岑治溜进了厨房,狐疑地瞅着她:“他背你回来了?”
岑樱正要回身去拿葡萄干,被神出鬼没的老爹吓了一跳,险些摔了罐子。脸上微红,埋怨地瞪他:“要你管。”
闷罐儿是她夫君,背背她怎么了。阿爹这眼神倒像他俩是什么奸夫淫妇一样……
岑治微噎,压低声音又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可看见他和几个外乡人走在一处。”
“是来问路的呀,他不放心我去送才去的,有什么问题吗?”岑樱好奇地问。
这傻女儿,不说清楚是不行了,岑治一时也颇后悔让二人假成婚:“那些外乡人一瞧就非富即贵,怎么会贸然来咱们这里,说不定就是来接他的,却瞒着咱们,显然没把和你的婚事当回事,你可别学那蜡烛,两头只有一头热。”
他不愿破坏自己在女儿心中光辉伟岸的形象,悉数推到了秦衍身上。心想,他总是要走的,届时樱樱自会死心。
岑樱不愿相信:“可,他对我挺好的呀……”
“成天叫你热脸贴他冷屁股还叫好啊?”岑治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