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动静不足以叫邱白枫搭理他。
邱白枫车上有常备的急救箱,他收拾完鹿燃野,便熟练地为自己处理伤口,他包扎好纱布后,便扯开自己的领带,直接脱掉了染血的衬衫。
邱白枫穿衣显瘦,衣服下则是实打实的肌肉,荆棘与百合花的纹身从小腹蔓延至锁骨,缠绕到他的后颈,就仿佛被荆棘缠住了脖颈。
邱白枫打开自己的随身手提箱,里面是三套和他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衬衫、领带和西裤,邱白枫随手取了一件穿上。
他慢条斯理地扣好扣子,把换下的衬衫折叠整齐,装进封装袋里后,放进了手提箱。
鹿燃野折腾多久,邱白枫就收拾了多久,就仿佛在故意等他似的,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这点折腾只会叫他更难受。
鹿燃野不再乱动的时候,邱白枫才再次发动车子。
随着重心降低,车子行驶过程中的摇晃感更加强烈,鹿燃野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他没怎么吃东西,经这一晃,胃酸直往食道里涌,他硬忍住才没吐出来。
鹿燃野爱哭,接连受这样的刺激,泪水早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淌,但他不想叫邱白枫听见,他便咬紧了牙关,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鹿燃野也不知道这车开了多久,邱白枫停下车,把他从车上拖下来时,鹿燃野脑袋都快晃成了浆糊,眼前天旋地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邱白枫捉住鹿燃野的脚,直接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系在鹿燃野腕上和脚踝的鞋带勒得很紧,几乎阻塞了血液流通,鹿燃野的手脚已经没有知觉了,不论邱白枫怎么拖拽,他都感觉不到疼痛。
鹿燃野的汗水与泪水顺着额头往下淌,眩晕中,他看见了沈承安的脸。
邱白枫把鹿燃野放倒在沈承安家客厅的沙发上,安静地站在了一旁。
沈承安看见鹿燃野的模样,一愣,说:“小邱,这是怎么回事儿?”
鹿燃野满脸的血,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
“老板,那是我的血,鹿先生没有受伤。”邱白枫解开袖口,给沈承安看自己手腕上的纱布,说,“鹿先生太凶了,您如果想给他解绑,请务必让我来动手。”
沈承安无奈地看着邱白枫,说:“小邱,以后做事不要这么轴,给他把脸擦干净了。”
邱白枫就取了毛巾打湿,当着沈承安的面,仔仔细细地把鹿燃野的脸擦干净,邱白枫下手依然很重,他似乎就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和常识,掐得鹿燃野脸发痛。
鹿燃野被折腾了一路,没精力再去咬他了。
沈承安看着鹿燃野的脸,冷不丁地说:“你和你哥哥长得真的很像。”
鹿燃野心里一紧。
沈承安摆手叫邱白枫退下,他随手抽了把椅子坐在鹿燃野面前,沈承安没有给鹿燃野解开束缚,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碧绿的眼睛在他脸上游移,说:“又见面了,小鹿——不,应该叫你鹿燃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