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们沉重的呼吸声。
“你们有没有感觉,越来越冷了?”
有个人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棉袍,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询问。
“我也感觉,腿越来越冷了,像是在走在雪堆里一样。”
张三抬头望了望高悬天际的那轮冷月,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那么圆,那么的亮,皎洁的月光洒下,在他们身后照出了长长的影子,也宛如给他们披了一层霜一样的外衣。
张三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思维不受约束的发散,竟然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触摸到了月光。
只是,这月光好冷啊。
难怪说广寒孤寂,也不知那嫦娥仙子在月宫中是如何度日的。
张三乱七八糟的想到。
尽管感觉到很是寒冷,但他还是艰难的迈动双腿,这是一个团圆的日子,家人还在等着他回去吃元宵呢。
他这样想着,又用力的地抱紧了怀里的女童,万一她要是受冻生病了就不值钱了。
等手里的这个货物出手,分到钱以后就可以给妹妹买她喜欢的珠花了。
张三想起妹妹时,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笑脸。妹妹一定会很高兴他回来吧,然后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样想着的时候,张三却陡然一惊,他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先前感觉到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怀里的女童冷得像冰一样,没有一丝的温度,哪怕他抱在怀里捂了那么久,都没有丝毫的转变,这根本就不是活人应该有的体温!
张三骇然的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他抱的哪里是女童啊,分明就是一个大冰块。一路上被他的体温融化,冰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胸口衣物中。
他惊讶地想要去叫周围的同伴,却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这次他才发现周遭环境的改变,自己不知道何时竟然走进了雪坑里,前几日下的大雪将一些河沟填满了,他和同伴们就这样一头栽了进去。
被冻得僵硬麻木的手脚挣扎不得,洁白的大雪淹没了他。
直到几天以后,冬雪融化,太湖镇的人才在河沟里发现了他们几个的尸体。
解决掉了那一群不怀好意的人以后,陈真穿梭在街市,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她的手里抱着一袋纸包的糖炒栗子,新鲜炒出冒着热气的的糖炒栗子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被陈真一个一个的丢进嘴里,连壳都不吐,稍作装饰的咀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嘴巴开合间,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上还有者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女童白嫩的脸蛋,小小的嘴巴,咀嚼的动作就像是仓鼠一样,明明应该是很可爱的画面,却无端给人一种像是猛兽进食的粗狂凶狠之感。
目光所及之处,人或许没有察觉,那些集市上出现的动物却都吓得瑟瑟发抖,被主人一同带出来的大黄狗蜷缩着尾巴低低呜咽着像是在求饶,被小贩摆在摊子上当做奖品的老母鸡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闲逛的猫儿也早就被吓得不知所踪。
一小包糖炒栗子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陈真砸吧砸吧嘴吧,却感觉还没吃出什么味道。
毕竟现在她的本体乃是蛟龙,哪怕是条幼蛟,胃口也不是普通的凡人能比的。从街东头吃到西头,也仅仅只是尝了个味道而已。
陈真拍了拍手掌,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抬头,就看见不远处一座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街道气势恢宏的大宅院。
宅院门里门外挂着一盏盏造型精巧别致的花灯,衬得这里明亮恍如白昼,能听到从院墙里传来的咿咿呀呀唱大戏的声音。两扇气派的青铜大门敞开着,人群一直进进出出,门外还停了许多辆马车或是牛车,看起来很是热闹不凡。
地面上铺陈的青砖却很是干净整洁,就算偶尔有马粪牛粪落下,也很快就会有仆从打扫了,再提一桶水细细地冲洗干净。
“大娘,那户人家是谁家啊?”陈真随意找了一个在街边卖花灯的老妪问道。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老妪笑呵呵看了她一眼,才开口解释道“这是我们镇上李大老爷的府宅,但凡是我们太湖镇的本地人,没有不知道的。就在几十年前,我们这里还是个小村庄而已,能变成如今的这个阵子,还是全都靠了李老爷的功劳。”
接着她就开始絮絮叨叨的给陈真讲起了李虎斗蛟龙的故事,脸上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自豪来。
陈真依旧是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却感觉到自身体里有一种愤怒的情绪在滋长,蔓延。有一种想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毁了的冲动。
“你别看我老婆子这样子,当初那李虎可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呢,这孩子啊,打小我就看着与旁人不同,有出息。
当初那太湖里有蛟龙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能真的把蛟龙给带了回来。
这下子可真是让全村人都跟着享福了呢”
老妪讲的兴高采烈,说到高兴处问道“姑娘,你不妨猜猜老身今年多大岁数了?”
“婆婆你看着显年轻,怎么着也才是花甲之年吧。”六十岁称花甲,陈真看着她的满头银发,故意说了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那你可猜错了,我今年都已经一百多岁了。李虎将那蛟龙带回来的时候,直接架上大锅,就在村口煮了三天三夜,当初那蛟龙肉我也是亲口吃过的,也是托了他的福,我这老婆子才能活到如今这个岁数,如今我的玄孙也快要娶妻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