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愈眉头往下微压了压,走到她跟前,问到:“怎么回事?”
第六十七章直白尖锐。
能怎么回事,不过就是下人伺候得不够精细罢了。
想要达到下马威的效果,这事怎么讲,用怎样的姿态来讲是需要琢磨的
宋绘安静的看了顾愈一会儿,弯着眼和他讲话。
她没做什么修饰,也不存在有个什么抱怨,按着实际的讲。
最开始是不知去哪领柴耽搁了会儿时间,然后是不知到哪去打水,最后又因为浴桶香胰子这些大大小小得用的东西找来找去,不知不觉便拖到了这个时刻。
她模样虽窘迫狼狈,但说这些话时没什么烦躁委屈的情绪。
越是这样乖善可欺,顾愈越计较下面人不上心的姿态。
钟娘就近跑了直线,冒雨走到宋绘和顾愈跟前,行礼后,轻声道:“娘子,水好了,先洗澡吧。”
宋绘偏头看了顾愈一眼。
顾愈目光温和的在她脸上落了落,“去吧,其余事等你洗完澡再讲。”
宋绘这才应了钟娘的话。
宋绘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钟娘已替她铺好了床。
床被套子豆粉底绣碎花,颜色活泼,给因着暴雨而光线压抑的屋子增了两分亮色。床榻四面角挂着粉白色薄纱,防着晚上的蚊虫。
钟娘见宋绘在桌边坐下,替她翻了个茶杯,倒上水。
宋绘抿了口茶杯沿边,问道,“大人不在吗?”
钟娘似早就有话想说,宋绘一问,她立马回到:“刚又被老夫人那边叫走了。”
因为什么事,宋绘大概有个计较。
她还没问着印证心里想法,钟娘便竹筒倒豆子开始讲。
老夫人年事已高,早不管事了,公爵府是顾大夫人掌家,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她手的。
顾愈常年不在临安,因而仆从不多,这回宋绘来了,顾大夫人便临时拨了些人手到西厢房做事。
奴才规矩都是教过的,虽出不了什么奴大欺主的事,但下雨天懈怠几分也正常,再说了也不是服侍什么正经主子,
但就这么个事情,顾愈便不声不响把人都给遣了。
事是小事,但涉及颜面便是大事了,大夫人不管不顾的冒雨闹去老夫人那里告状,顾愈作为始作俑者当然要过去听训。
宋绘听完这么个闹剧,无声眨了眨眼,顾愈虽和她讲过在临安要相处的人有哪些,但作为小辈,他没太多评说各自性子,但现在这情况瞧起来,这大房家的长辈颇有些意思。
钟娘说完,免不了忧心忡忡,“事这么一闹,老夫人那边莫约会对娘子印象不好了。”
宋绘也没想到顾愈把事情闹这么大,不过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宋绘没太上心,敷衍的点头,接了钟娘的话,“是啊”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混着哐当哐当的暴雨声,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请问宋绘宋娘子在里头吗?”
钟娘稍抬了下脖子,扯着嗓子回了句“在”,而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