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里舒服。”苏鹤餍足地抿了口烫好的热酒,感慨万千,“还是叶文清面子大。麻叔叔方才还硬拉着我要去敬酒,真是太可怕了。”
宋霁华捏了块桂花糖放嘴里,闻言笑了笑:“哪是什么面子大,是人家都嫌弃他。”
“嫌弃我?”叶文清一脸莫名,“为什么嫌弃我?我什么也没做啊,不是说天下修士是一家么?他们也太凉薄了吧?”
宋霁华冷哼一声,继续吃着桂花糖,把人家比作乞丐,没打你就不错了,还指望人家跟你坐一桌吃饭。
封敛臣对叶文清可谓是奉若神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群不讲理的人师兄不必多想,来,吃块红烧鱼尾,有点甜,很好吃。”
叶文清看着碗里摆放着裹着浓浓汤汁的鱼尾,拿着筷子的手举着又放下,封敛臣照顾这么周到,还真是让人有些不自在:“我手又没断,不用你给我夹菜。”
“就是看师兄喜欢吃这鱼尾,忍不住想夹。”封敛臣低声解释道。
“谁说我喜欢吃?”叶文清声音拔高,“还不是你一直往我碗里夹?”
宋霁华默默瞥了眼叶文清左手骨碟里放着的五根整齐的鱼尾骨,嘴角一抽。
苏鹤眼巴巴地看着叶文清碗里的鱼,抿了抿嘴角:“你不喜欢吃啊?”
“是啊。”叶文清点点头,指了指封敛臣,“这小子一个劲给我夹。”
“那给我吧。”苏鹤筷子都准备好了,他一条鱼尾都没吃呢,想尝尝。
然而,在苏鹤刚举起筷子的那一刻,叶文清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夹起鱼往嘴里塞。
苏鹤:“……”
不是不喜欢吃吗?
宋霁华早就看出叶文清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分明吃得津津有味,还要在那假客气。
“咦?宋十文,你这是自己给自己牵红线么?”
叶文清吐完最后一根鱼骨头,目光落在宋霁华左手中指上的一截红,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
宋霁华顿了一下,手指微微蜷缩着,抿唇轻笑:“家里一个风俗,戴着能消厄运。”
一顿饭吃得几人心思各异,苏鹤吃完之后早早放下筷跑回屋里,临走时还段走一盘桂花糖,说是要吃给他那些妹妹看。
宋霁华晚饭没吃太饱,本计划着那几块桂花糖留着垫肚子,结果都被苏鹤端走了,连忙追上。
叶文清多喝了些酒,两颊酡红,枕着手臂趴在石桌上,嘴里偶尔发出几声惬意的嘤咛。
封敛臣从后面环抱住他,将头枕在他肩上。
“封敛臣。”叶文清本来正闭目养神呢,被他这一抱散了些酒意,推了推肩头沉甸甸的脑袋,“老老实实坐好。”
“师兄。”封敛臣没有移开脑袋,反而抓着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揣,顺势在他颈窝间蹭了蹭,发出舒服的喟叹。
“封敛臣。”叶文清睫毛轻颤,颇为无奈道,“你这事能改了去吗?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你好歹得给自己留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