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言珝当场就不干了。
他们年少时在京郊明华书院求学,韦玄老先生曾教授过他们一年的诗文科目,言珝是认得的。
言珝坚决表示,韦玄那老先生长像不怎么样,他的孙儿样貌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人选依然是他家绪子吃亏,配不上配不上。
说着说着,霍奉卿都给气笑了:“是不是在老父亲眼里,天底下就没有人配得上自己女儿?”
他垂眸望着怀中难得乖顺的小青梅,想想若将来自己有了个像这姑娘一样的女儿……
背脊猛地蹿起一股无比抗拒的隐秘恶寒,他突然如醍醐灌顶般,彻底理解了言珝和徐勉的走火入魔。
云知意双臂环住他的脖颈,笑得整个人都在抖:“你换个角度想想,他俩把全京城的适龄男子都嫌弃了一遍,也不是只针对你一个人嫌弃,是吧?”
“是什么吧?你就只会看笑话。也不帮我想想法子?”霍奉卿捏住她的下巴,不轻不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云知意扭脸躲开,将唇贴在他的颈侧。
无声笑了好一会儿后,才弱声嘀咕:“这有什么好想的。我没跟你说过吗?我祖母在我考官之前就放了话,我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
她的祖母云端是现今的云氏家主。因为云知意的身世特殊,云端自来就没打算让她沾染京中是非。
她也争气,从求学到出仕,一步一步走得踏踏实实。
对整个云氏来说,扶持她在原州扎根,若然京中局势有变,原州将是云氏的一处后盾助力甚至退路,长远来看,这对整个宗族都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云知意无需将自己的婚姻交付给家族去做联姻筹码。
她从小就知道,权利和责任从来就密不可分,一个人在家族中虽有血缘亲情的先天羁绊做保障,但许多事也不是理所当然。
而云昉当年一心想摆脱联姻的命运,要争取婚姻自主的权利,却没有打算通过别的途径,努力承担些许身为云氏一份子的责任。
这就是她和她母亲最大的不同。
“如今我要与谁成婚、要不要成婚,京中家里都不会反对。但我不会为了成婚自出云氏,”云知意隐了个呵欠,软嫩的面颊无意识地在霍奉卿颈侧蹭了蹭,“虽你自己说不介意入赘,但我想,你父母亲族都会不高兴的。”
这个事,霍奉卿其实有解决的办法。
但他没有立刻答话,只是非常警惕地垂眸盯着怀中人,环住她腰身的手臂再度收紧:“云知意,你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不想成亲的人渣心思啊。”
被无情戳穿的云知意仰面干笑:“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就,现在这样不好吗?你看,你每天跟我赖赖唧唧,我也惯着你;你黏着跟我回家过夜,我也没赶你,对吧?那成亲不成亲,区别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