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脸色沉了沉,「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莫清着实错愕了一下,旋即轻笑着摇摇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尚浓,比起从前,这些年你真的狡猾了很多呢。」这么说也许是感叹,也许是唏嘘,总之并不带有贬义。
邵云也还是那一脸风轻云淡,问:「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莫清苦笑:「质问,指责。」不然还能说些什么呢?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邵云接着问。
「很多。已经瞒不下去,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不是吗?」
莫清坦然说,「这次邵纯孜找来的帮手太不一般,而且他的表现,也越来越执着强硬。与其勉强隐瞒,不如都让他明白明了也好。」
对于这种看法,邵云没有置评。
这让莫清感到一丝迟疑:「这样会对你有影响吗?是不是扰乱了你的计划?」
邵云依旧没接话,只是轻摇头。
莫清盯着他看了半晌,实在看不出端倪,最后收回视线,不经意地落在那口井上,眼帘缓缓眯了起来。
又是好一会儿的沉默之后,重新开口:「当初你让我到廷毓身边,是为了保护他吗?」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邵云反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觉?」
莫清呵呵笑了笑,有些自嘲,「我当然也明白这是没道理的。廷毓是姓邵的,和他有关系的人是邵云,不是你。总不至于是因为你得到这个人的躯壳,也顺带继承了他的意志,他的父子之情?」后面这句其实是玩笑话。
只不过邵云并没有笑,显得十分漠然:「不是这么回事。」
「我想也是,不会有这种事。」
莫清抬眼上望,目光仿佛散开了似的飘荡在蓝天白云间。
「你说的,我只要把廷毓拖住就好了,不计时间。所以我用了同心咒,我原本把这当做是最简单的方法,然而现在看来,却变成了最麻烦的……」
脸上涌起叹息般的深沉,举起一只手按住胸口,旋即又把另一只手也按了上去。
「每次想到廷毓,都会让我觉得这里阵阵作痛,透不过气,但我却已经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同心咒,还是发自真心?或许都是,也或许都不是……」
视线慢慢垂落,向邵云投去,求证般地:「我用错方法了,是不是?」
「你现在解咒,还来得及。」邵云淡淡地说。
「嗯,是可以,但我不想这么做。」
莫清的视线垂到了地面上,看起来就象是自言自语似的。
「同心咒在每两个对象之间只能用一次,廷毓身上的解开了,不能再用第二次。而我的如果解开了,也没办法再和他共享一次。到那时,我就会忘记现在所怀有的感觉和心情,以前曾经有过的感觉和心情,全部都会变成空白虚惘……想到这种结果,我真的是非常不忍心,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