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在想,我这样的人这辈子就该孤独终老。”祁年说,“先是你,再是盛之乐,你们两兄弟的人生都因为我毁了。明明最开始任性的是我,放弃的也是我,可后果却都由你们承担,凭什么?你们的爸爸恨透了我,可为了宝贝儿子不得不对我和颜悦色,他那么厌恶同性恋,现在却要求着我别离开盛之乐。每次看到乐乐这个样子,我都恨不得瘫痪的那个人是我,至少我不用背着一身罪苟活!”
“没人逼他去飙车,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任何决定都该对自己负责。”
盛燃说的轻巧,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但盛之乐的事情已然无法转圜,他不能再任由祁年满身泥浆地困在深渊里走不出来。
“你也一样,”盛燃说,“你不必为谁的人生负责,你的路还很长。”
祁年抖了抖烟灰:“你在劝我离开他吗?”
“何必辜负大好的人生。”
“那你会离开余让吗?”祁年把问题抛回给他,“你比我更有理由放弃,可是你会吗?”
盛燃沉默着。
“所以呀,别拿你做不到的事情来劝我。”
“你我不同,”盛燃隔着围栏看向院子里,“我身后空空荡荡,放开余让,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医生从别墅里走出来,被盛桥椿的司机送走了,想来已经没什么事。
祁年扔下烟蒂,跟着发动了引擎。
盛燃:“你陪乐乐吧,我自己能回去。”
“他现在应该睡着,我去除了碍眼没别的作用。”但祁年还是摁亮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未接来电后才放下心。
“有可能治好吗?”
“没可能。”祁年早就从天方夜谭的奇迹里醒过来,“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好好配合复健。”
“他一直都很抵触?”
“不愿面对自己站不起来的事实。”祁年轻车熟路地驶出小区,“他一直都很挂念你,至少有个念想,对他来说是好事。”
盛燃想了想:“这次闹绝食又因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见不到我吧?”
祁年笑了一声,带着点嗤嘲:“跟你没关系,我妈给我安排了几场相亲,乐乐知道了。”
“所以他……”
“不是,”祁年飞快打断他,“他希望我去,可我不愿意。”
盛燃愣住了,这个走向怎么曲折起来了。
“盛燃,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祁年说,“如果盛之乐对我仅仅是占有,至少我能心安理得地陪在他身边。可他想要放手了,甚至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我放手,这才是让我最痛苦的地方。我辜负不起这一份深情,更何况……更何况我也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