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少年曾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是他在阴诡沼泽里遇见的光。他们不属于一个世界,可自己太过贪婪,以为是救赎,却把那束光拖进了深渊。
光走一年的距离是光年,盛燃,你走了七年,我们之间的距离算什么?
算我对你的亏欠,还是算你对我的怜悯。
我有什么资格跟你站在一起,那是我背负一生也无法偿还的罪。
“恨我吧。”
“我做不到。”盛燃收紧怀抱,克制着万千情绪,“余让,过去已经无法改变,别让它挡了我们未来的路。”
“我们还有未来吗。”余让尝着眼泪的咸苦,“即便到了今天,你还是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个秘密,先前我说过那样伤害你的话,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我,为什么不狠狠扇我几个耳光告诉我你的梦想是被我浇灭的!”
盛燃亲吻他的发间:“不重要了,什么梦想都不重要了,余让,你才是我现在唯一想要的。”
余让挣不开他的怀抱,杀人诛心地问他一句:“我真的是余让吗?”
你唯一所求即是虚幻,你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场笑话。
他失去了太多,所以才会抓着最后的一点私心不肯放,他逃避的现实以一种更加血淋淋的方式还击他。
报应啊,盛燃想着,这都是自己该得的报应。
第63章小镇
余让忽然推开他踉踉跄跄爬下床,南方冬夜里的气温低,屋子里没开空调,赤脚踩在地砖上跟泡进冰水里没什么区别。
盛燃跟着下床,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先把鞋子穿上,好不好?”他提着棉拖鞋,生怕声音重了都会吓到他。余让走到客厅,愣了两秒后又回过身,走到衣柜前定定立着,最后什么都没拿钻进了。
“我要洗澡。”他跟丢了魂魄似的,关上门“你别跟着我了,我要洗澡。”
“好,”盛燃站在门外,“把浴霸打开,不要洗头发,不要淋到伤口。”他回到房间,打开空调,带上内裤和睡衣等在浴室外。
他一步不敢走开,怕里面又出意外。
意外?盛燃心脏疼了一下,他飞快走到厨房,藏起菜刀,又把客厅里散落的那些木工用的刀具收归到柜子里,浴室水声停了,门很快打开,余让浑身湿漉漉地走出来。
他头上的纱布不见了,万幸伤口不深,但额头上还是红了一片。
“余让!”盛燃扯过沙发上的毯子胡乱包住他一丝不挂的身体,抱到床上的时候对方没有反抗,也没有给与回应。
伤口还是进水了,混着血丝流下来。用了多大力才能把皮肉都撞破了。
盛燃让他裹着棉被靠在床上,空调预转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制热,房间里依旧冷飕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