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哗然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便是更大声且毫无顾忌的争相议论,“南家子,疯了不成!?”
“生来便流连花丛,夜夜宿在那群芳阁的纨绔子弟,竟发誓说永不抬平妻,永不纳妾!?”
“南夫人就在一旁,竟是不阻止她?”
“阻止?你们忘了,南大将军二十年来也只南夫人一人。”
议论纷起,接连不停,而街道相邻的商铺也开启一日营生,有矗立在二楼的一些贵女们,也震惊在被少年的一步一叩的呐喊中。
永不纳妾,这世家之子几人能做到?
不。。。甚至他们大抵不敢如南浔这般,当街宣誓于众人。
而且听闻,南浔院中那些姬妾,其实都是受她救助的可怜之人。
早在两年前,南浔第一次去闻府提亲时,就已经将人都安顿了出去。
如今广陵渠增进南北经济往来,那些姑娘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
心怀良善,矢志不渝又一统天下之人,竟曾是她们眼中人人闪躲,唯恐避之不及的纨绔。。。
当真是可笑。。。
南浔一步一叩,并未抄近道,反而带着那几十台的礼,绕了城中最远的路,仿佛一心要让这全盛京之人,皆知晓她的求娶之心似的。
她额头从渐红到破皮,都始终跪得规矩,无一丝一毫的敷衍,周围议论之声已逐渐消失。
她一步一叩到相府之时,额头上的鲜血已顺流不止,其惨状让看者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然而相府大门依旧如头两年那般紧闭。
南浔远远见着,但仍跪拜至门前,越喊越大声道,“太尉府南辰之子南浔,爱慕于闻家女闻笙已久,今求聘其为妇,托付中馈,终老一生。”
“永不抬平妻,永不纳妾。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知道,无论如何,闻笙能听得到。
她喊与闻笙听,也喊与承诺于的闻夫人而听。
南浔一步一叩之事,早已从城中传到了相府内,闻有政脸色发青地站在前院中,不善地盯着紧锁的大门,听那人不懈的呐喊。
闻夫人原在后院中守在闻笙的房门口,听到外间的声音久久未动,她深看了一眼闻笙的房门,问道,“清禾你可要出来?”
空气静默,仍无人回复。
她垂了垂眸子,颤巍地向前院走去。
闻有政见她前来,不悦道,“你来这做什么?”
闻夫人并不愿理会于他,也看向相府的大门,“妾身已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闻有政被她一噎,顿时无言,半晌后又开口道,“莫要插手。”
闻夫人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闻言忠,我当真是看不懂你了。”
“你可以教导于清禾,但不可羞辱于她,清白一事,你可曾问过她一句?想不想嫁于这人,你又可曾问过她一句?”闻夫人问道。
闻有政闻言,微顿一瞬,“她与那人南下一年之久,我问与不问又有何异?”
闻夫人又问道,“那你既已认定,验与不验又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