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夫人怒极反笑,“你哪是求娶,你这是威逼啊!”
夺了女子清白,除你外又能再嫁与谁?
“不,晚辈是求娶。”南浔抬眸,“请您给我些时间,最多一年,我从岭南回来后,一定登门求娶,直到您点头同意为止。”
“你是想清禾沦落为整个盛京城的笑话吗!”闻夫人站起身来,崩溃道,“谁会愿意将女儿嫁给你这般的人!?时至今日,南小公子自己可还记得清,院子里有了几房的姬妾了!?”
“南小公子风流浪荡,你今日跪在我面前说要真心求娶,往后又去了旁的人家毁人姑娘清白,也要真心求娶。”
“我绝不会。。。”南浔开口,“我从未去过旁的姑娘院中,也不会。。。”
闻夫人却不听,只转身看向闻笙,痛心道,“你又可知她在世人眼中到底是怎样的人!?自己往后又要过着怎样的日子?”
她咬牙,狠心道,“我宁愿你终身不嫁,去了那庙里做姑子,也不愿你嫁与这样的人一生受苦!”
话落间,闻夫人微愣了片刻,“对!”
她随即俯身拉起南浔,便往外拖,“你走!你给我走!我们闻府不欢迎你,我的女儿绝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
“闻伯母…您听我解释。”南浔跪在原地不愿离去,倘若她就这般走了,闻笙就要独自面对她娘了,她决不能,也不忍心让那么好的她,在她娘面前变得不堪。
闻笙原本僵坐在床上,见两人这般拉扯着,顿时红了眸子,艰难地开口道,“娘,不要…”
她急忙从手边拾起一件衣衫披在身上,连鞋都顾不得穿就下了床,却不想她双腿一软,便栽倒在了地上。
剧烈的碰撞声惊扰了拉扯间的两人,还是南浔反应迅速地一把将她抱起,放回了床上,急道,“摔疼了吗?磕哪了?我看看…”
闻笙红着眸子,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哽咽道,“没有…”
她抬眸看了她娘一眼,随即羞愧地侧开双目,低下头来扣了扣南浔的手心,“阿浔,你先回去好不好…”
南浔身子一僵,连头都不敢抬,轻声问道,“闻清禾,你不要我了么?”
闻笙鼻头一酸,眼中的泪便落了下来,她狠狠地拧了南浔一下,哽咽道,“又说什么胡话。”
“那你为何要我走,你娘还没答应我娶你呢。。。”南浔的泪也落了下来,砸在了闻笙的腿上。
闻夫人僵在原地,面色苍白地看着在她眼皮子底下粘糊的两人,她们当她瞎了不成!
闻笙伸手,抬起南浔的下巴,又抹去她眼角的泪,“我娘在气头上呢,自然不会答应你,我自会与她说,我的阿浔一点都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
闻笙感受着娘亲那落在自己身上失望的视线,微顿了顿,仍是将话说完,“安心去岭南,你既说一年,那我就真的只给你一年,回来堂堂正正的娶我。”
“清禾,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闻夫人顿时消了力,拄着一旁的椅子,艰难地开口问道。
闻笙深吸一口迎上娘亲的视线,前世今生,我没有比此刻更清醒的时候。
她看娘亲失望的神情,狠心道,“自然。”
“呵。”闻夫人懈了力,任由自己跌落在一旁的椅子上。
南浔低着头,捧起她的脚丫,拍了拍脚底的土,又为她穿上鞋,低声交代道,“地上凉,不要再光脚下来了。”
说罢,她起身跪在闻夫人面前,深深地磕了个响头,“今日是晚辈的错,任性妄为不顾闻笙名节,也唐突了您,一年后晚辈再来叨扰时,定自南府门前一步一叩到相府来向您认错,求得您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