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常是如此识人不清吗?”闻笙轻笑一声,一语多意。
齐晏蹙眉看着闻笙,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又喝了口茶,说道,“今日是晏唐突了,竹里居的茶很好喝,晏改日再来。”
“三皇子慢走,臣女便不送了。”闻笙淡淡道。
齐晏出了竹里居,本欲直接回宫,也不知作何所想,与马夫道,“去廷尉府。”
宋沂在相府门前被太尉府的马踢成重伤,这事说来也是滑稽。
齐晏看着虚弱在床的宋沂开口道,“不必多礼,先好生修养。”
“多谢三皇子。”宋沂躺在床上谢恩道。
齐晏随意坐到床铺对面的椅子上,问道,“最近可觉得好些了?”
“多亏三皇子送了珍贵的药材来,已是大好了些。”宋沂回道。
齐晏点了点头,又问,“那恶仆怎么处置了?”
宋沂闻言,咬了咬牙,处置个屁。
据说那狗东西当日便跑去幽州找他主子去了,就太尉府的管事的前来赔礼道歉,还送了些银钱来。
打发叫花子呢!
他隐下心中的情绪,“那奴仆并非故意的,太尉府为派人来道了歉,这事便过去了。”
“哦?你倒是大度。”齐晏眯了眯眼看着床上脸色发青的人,“倒是没听你说那日要去相府呢?”
“只是想着许久没与老师畅谈了,便去了,谁成想就遇上了这事。”宋沂如实回道。
“你做了闻相十几年的学生,可知他最看重各种品性之人?”齐晏手指敲打在桌面。
宋沂看着他的脸色,犹豫道,“臣旁击侧敲,并未听到什么肯定的偏向,实不敢猜测老师之喜好。”
齐晏嗤笑一声,“你如此滴水不漏的回答倒还是有些闻相的影子的。”
他笑意不达眼底,直击着宋沂的眼睛,“宋沂,你可有何事瞒着我?”
宋沂闻言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显,“臣无事…”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他蛇蝎似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
宋沂从床上爬起,跪在地上,惶恐道,“臣该死,臣确实撒谎了,臣爱慕闻师妹已久,那日前去相府也不是为着拜访老师,而是想借机去探望闻师妹…”
齐晏盯着他不语。
宋沂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也不知齐晏听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一咬牙,叩首道,“臣怀疑,闻师妹早已与南浔暗通款曲!”
齐晏挑了挑眉,唇角提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问道,“这又要从何说起了呢?”
宋沂听了,只得将手链一事全盘托出,他急道,“臣被马蹄踹飞时,亲眼所见,闻师妹手腕上所戴,就是那日我与南浔争夺的手链,那手链全盛京城只一条!”
“哦?也就是说,你那日便知晓了此事,却到了今日也不曾与我说?”齐晏蔑视地看着跪在地上之人。
“臣…臣只是不甘!为何偏偏是南浔那个纨绔!分明,我才与她一同长大!”宋沂咬牙道。
齐晏听了也点了点头。
名满盛京的高门贵女和人人厌骂的纨绔浪荡子,这搭配,倒是有些意思。
只是,闻笙那样的妙人,又怎么会看得上南浔,做出无媒苟合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