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误会。”他又解释着,态度坦坦荡荡。
“此事因我而起,却又累你受人非言,幸好路相体恤,解了我们的难处,若是此刻我因这事收了你的香囊,目的不纯,自然不可。”
路杳杳惊讶地抬头,浅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太子面容坚定又认真,她一瞬间觉得自己面目可憎,竟然怀疑太子动机!
太子一向是个体贴的人。
她不得不想着。
“殿下多想了,香囊本就是打算送给您的。”她心中莫名觉得羞愧,只好低眉顺眼,怯生生地说着。
温归远笑了笑,眉眼含情,万千金光被揉碎落在漆黑眼眸中,浑然能把人看得面红耳赤。
“也是我考虑不周,不曾与你细说,让你误会了。”他和煦地笑着。
“你数日不曾出宫,明日城东办了荷花宴,杳杳若是得空,便陪我一同去一次吧。”
路杳杳眨眨眼,点点头。
“殿下,詹事们来了。”门口,旭阳的声音响起。
“既然如此,妾身便先走了。”她起身告退。
东宫的詹事都格外年轻,太子提拔新贵,里面竟然没一个世家子弟。
路杳杳出门前,对着行礼的众人一扫而过,眉心不由挑了挑。
夏日微风扫过,路杳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大好地站在石桥上欣赏了片刻,正准备移步而走,突然看到对岸凉亭内有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她呼吸倏地一顿,心神大震,一口气落在鼻息间半响不见落下,不过是眨眼的时候,她却好似过了一段漫长的,无人问津的岁月,沉重到她眼眶酸涩,浑身颤抖。
只见她突然拎起裙摆,向着湖对岸的凉亭跑去。
“娘娘。”绿腰脸色大惊,连忙追了上去。
后面跟着的小丫鬟乱成一团。
路杳杳一颗心在夏日滚烫的石板中来回滚着,焦灼不安,炙热惊恐。
湖面上这条长长的,蜿蜒曲折着的水榭游廊好似就像这么多年来,无数个夜晚噩梦中她跑不出来的巷道。
她唇色苍白,脸颊失血,粉色衣裙在热烈的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游廊尽头是一个空荡荡的凉亭。
她茫然地站着,只觉得头顶上的日光落在她眼皮上,刺得她睁不开眼,满眼的绿竹在瞳孔中旋转,却始终没有着落。
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她身侧。
“娘娘。”卫风修身而立,神情淡漠。
一柄紫竹小伞落在她头顶,替她挡住满身的烈阳。
狭小的阴影落在她脚下,堪堪笼住她的绣鞋,
“是大哥。”
路杳杳唇色苍白,抬眉看向他,一张小脸被那双浅色的眸子被衬得越发雪白。
卫风的目光落在一望无际的竹林深处,渺无人烟,若是有人仓皇而走,短时间内应该是走不出这片竹林。
“殿下来了。”他低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