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颤了一下,晚上又免不了要受到一番“惩罚”了。
雪越下越大,即便撑着伞,两个人头上跟身上还是落了些雪花。
沈清棠眸子陡然亮了亮,神情间带着些许甜糯和娇俏:“皇上的发上都是雪花,嫔妾也是。”
萧奕承点点头,怕她着凉,将她发上的雪花挥了下去:“太医说了,在冬日一定要切勿着凉。”
她转头对他一笑,如刹那烟火瞬间之灿烂,绚人双目:“皇上,接下来的一段路,我们都不要撑伞好不好?”
雪越下越大,萧奕承下意识的拒绝了。
但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烈,又带着期许和祈求,他还是有些不忍心,拢了拢她耳边的发:“为什么?”
“雪落在皇上和嫔妾的头上,像是变成了白发。”沈清棠扬起脸与他四目相望,淡淡的笑意挂在唇边,雪花一片片的落在他们的头上:“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和皇上白着头走上这么一段路,嫔妾也满足了。”
那张恬静而又婉丽的面容上,充满了纯粹的脉脉真情,一双灵动的眼睛有些泛红,显得紧张又期待。
沈清棠知道后宫中普通的女人,不能和皇上说共白头三字,这是对皇后的大不敬。但她也很想知道,她在皇上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沈清棠就要死心了,久到她都准备下跪认错了。
萧奕承终于哑着嗓子道:“好。”
话落,沈清棠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他,严密的心撕出了一小条裂缝。
萧奕承只能在这种事情上满足她小小的心愿,注定要辜负她的一往情深了。
他是皇帝,只有皇后有资格与他共白头,其他女人是不配的。所以从来没有女人敢跟他提过共白头三字,但今日听她提及这句诗,心忍不住跳动,有高兴但也有遗憾。
他注定要辜负她了,不能许诺她共白头,也不能许诺她死后同穴。
但有一样东西,他可以许诺她——给她偏爱。
他的指尖一根根从她的指尖慢慢探了进去,和她十指紧扣,紧紧的握在一起。
曹德润站在远处,并没有听见两位主子说的话,正想为两位主子打伞,却被皇上挥退了:“不必打伞了。”
曹德润心中担忧啊,皇上没心没肺的将大氅给了璟小主,若是淋了雪,着了凉该怎么办呀?
曹德润发觉自己逾矩了,竟然敢说皇上没心没肺,连忙呸呸呸了几声。皇上做什么,不是他一个太监能管的?
很快,两个人的头发都变成了白色。
虽然寒风刺骨,雪花落在身上化开后传来习习凉意,但两人都觉得心中格外温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