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微,你怎么不说话?”看见她的面色有些发白,紧紧抿唇不语,和子卿有些疑惑,“是不是生气了?”
杜秋微怔怔地摇头,只听他叹道:“我武功低微,又多年不曾练过,若与他比试定是凶多吉少。若苏澈是缎坊联盟的人,他定然不会下杀招吧。”
“那万一不是呢?”
“但他的确是啊。”面上绽开笑容,他温柔地道,“秋微,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只是让你放宽心罢了。他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不是就走了吗?”
“我带你出来,若是不能保护你的安全,还有什么用呢?战约我不在乎,输了就输了,受伤就受伤,还债就还债,但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怎能担待得起?”和子卿看着他,温柔如絮语。
【杜秋微埋头坐着,一时无言。从前听他的话,总是有些感动的……这世上,除了父母,还有谁对她如此好且不求回报?如今的她,也是一样,却只是感激,心未有动。
彩蓝睁开眼睛,却低头不敢看南宫的眼睛,脸颊上一片绯红。南宫见此,拂袖起身,往门外走去。一面淡淡地道:“郡主,昨日你说好看的那个,我们去买下来吧。还有,杜姑娘——你去我的房间里将那瓶金创药拿来,给彩蓝换上。”
“哦。”杜秋微点点头,没有多说。
可是,答应是答应了,她可并不认识金创药啊!看着面前的一排小白瓷瓶子,鼻尖已经沁出了点点冷汗。轻轻打开一个瓷瓶的盖子,刺鼻的气味熏得她头晕眼花,连忙阖上瓶盖。又取出手边一矮瓶,瓶塞是绿色的,一打开来,味道还是那么辛呛,但是闻着却也没有方才那样难受了。
皱了皱眉,她又取出第三瓶,
到底是哪一个呢?这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看起来都一样啊。万一拿成有毒的,彩蓝一定会有生命危险的……还是回去问问他们好了。
暗自感慨自己的无用,眼睛已经瞥见窗旁案几上的一本书。之所以引人注意,是因为那是一本打开的书,书的一角还压着一个墨绿色镇纸。杜秋微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不由得走了过去。
近处一观,只见一片树叶看似无心地放在书页上,右侧的空处,有人用旁红笔批:万般皆空,万物皆同。所求皆应,所得失逢。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禅机妙语,有万法皆空的意思。万法皆空,也就是说此生所求都是虚妄的……凡人不可能都领会高深的佛法,但是这批注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
不要妄求一切东西,随缘便好,否则到时候万般皆空,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澈哥哥只是离开了,又不是永远也见不到——读罢批注,杜秋微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这个。然而万物皆同是什么意思?
又往下看了几行,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实在是看不懂。这是一本什么书啊?她以前从未听闻,自然不明白其中玄妙之处。
脑海里灵光一闪,杜秋微转身奔至药柜前,从四个小格中各拿起一个瓷瓶,细细地倒出一些在手心上,依次拈了一些在鼻前嗅了嗅。忘记自己早被呛得眼泪直流,杜秋微终于露出微笑: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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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本该如此】………
药粉触手感觉一样细腻,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是治疗伤口的药,应该是同样的原理,只是因为针对的伤口而用的药不一样。彩蓝的伤口在肩头上,应该是流了很多血,而手里这个唯一一个红瓶白塞的,应该就是正确的药了吧。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应该拿那个白色瓶塞的……”刚刚走进门去,听到彩蓝如此说,杜秋微莞尔:“我已经给你拿来啦。”
彩蓝有些讶异地看着她,终于释然而笑。“听说你和苏澈代替我们两个去比武招亲那里了?”
“是的。”说这句话的人是和子卿,只见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袍,捧着一盏汤药走了进来。他走得极稳,碗里的汤药竟也不曾洒出半滴。只见他对彩蓝微微一笑:“快些喝了吧,我在外面给你凉了这许久刚刚合适,要是再凉一点就伤胃了。”
“谢谢你,少爷。”彩蓝忽闪着眉间明媚的笑容。
和子卿呆了一瞬,这才笑道:“你笑什么?”
“还说我,你也在笑啊。”彩蓝朝他拌了个鬼脸,一口气喝完了碗里苦涩的药。
和子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秋微,苏澈去哪里了?”
“苏澈回去了。”踌躇了好久,杜秋微终于说了出口,“他说他的门派里有要事,不能再耽搁了。”不知为何要对他说谎,杜秋微迟疑一瞬,还是没有说出苏澈的确是抓她的人的事实。
和子卿笑得极是开心:“这样也好……省的多一个人总有麻烦。”
麻烦吗?杜秋微想起那日只和苏澈一人出去,他曾经说过“今天不会有危险”,如果他想杀自己,应该早就动手了。多一个他也没什么的,只是和子卿太过谨慎了。
然而她并没有反驳。只问道:“明天我还要去吗?”
彩蓝皱了皱眉:“不要去了。万一有什么危险。我可救不了你。”
和子卿没有说话。奉上一盏甜茶。劝慰似地说:“快喝一点吧。这件事情与郡主他们商议后再做决定。反正你地伤还要养许多时日呢。就不要操太多心了。”
杜秋微恍然忆起。当日客栈失火。是他抱着自己从窗户跳了出去。作为一个淑女。当时她竟然有嫁给他地想法。然而现在。这个想法似乎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