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叫过跟在后面的张至,细细吩咐起来。
两人出门时,正好碰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前,陈乐生满心都是?肥料,张至则是?忙着听陈乐生的吩咐,都没在意这辆和王府格格不?入的马车。
两人走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
男子面容俊美,身?姿修长,即使穿着一身?旧衣也掩盖不?住他的风姿。
可?仔细看去,一双形状好看的眼睛里却满是?沧桑。
暮春的天气,他还穿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旁边一直跟着他的男子低声道:“大人,进去吧。”
白忱溪点了点头?,提步上?了台阶。
他随着带路下人一路穿过花园。
正值阳春三月,花园里已经开?得姹紫嫣红,好不?热闹,一眼便能看出定是?主人特意让人精心打理搭配的。
江南人人都知,白公子爱美人,爱美景,爱美酒。
若是?从前,这样?的景象便能让他一壶酒一支笔,畅快地作一天的诗。
可?现?在……白忱溪目不?斜视地穿过花丛,神?情毫无波澜。
进了梦溪堂,刚转过垂花门,等在正厅的云清便迎了出来。
一直绷着脸的白忱溪看到云清终于露出个笑容来,他唤了声“阿清”,紧接着便要俯身?行礼。
云清连忙上?前两步托住他的手臂:“师兄和我还讲这些虚礼吗?”
云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记忆里的白忱溪当年在江南也是?意气疏狂的少年郎,十七岁中状元,一身?才气,不?知让多少读书人汗颜。
没想到多年不?见,竟然已经物是?人非成了这般模样?。
白忱溪捂着嘴咳了两声,云清回过神?,拉着他进了房间。
阿舒在房间里加了炭盆,上?了热茶,便带着人退下了。
白忱溪捧着热茶,脸色看上?去好了一些。
他看了云清一会儿,眼里带着笑意和叹息,语气里也多了些云清记忆里的熟悉:“阿清长这么大了。”
云清看着白忱溪手上?仍没养好的皲裂和细小伤口,沉默了半晌:“是?我拖累了师兄。”
白忱溪一愣,反应过来后摇头?道:“不?是?因为?你。晏王对?愈州势在必得,不?管那个位置上?是?谁,都必须得是?他的人。”
“晏王心机深沉不?择手段,我不?愿投入他的阵营,没想到……”
没想到晏王直接设计陷害把他拉下马,而他所效忠的朝廷最终也没能还他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