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行吧,知道就知道吗,不重要,睡吧。”
挂了电话,她找来电饭煲,放了水和米,倒米时,手一抖多了点,接着按动煮粥键,又拿了一点牛肉卷,掰了些,用水泡着,回到卧室,看着罗北笙躺在床上那病恹恹的样子,他侧躺着,皱着眉,脸色苍白。嘴唇因为发烧已经干裂起皮了。
“嗯”罗北笙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
“醒了啊,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萧晴赶紧给她把被子捂好,探手摸了下额头,还是烫手。
萧晴坐在榻榻米床的床头,手托着罗北笙的头,把他从床上捞起来,递过来一杯温水道:“喝口水吧,发发汗,肯定热,你这是肺炎,肯定会烧的,我煮了粥,一会儿喝一碗,发发汗。就好了。”罗北笙顺从的就着萧晴的手喝了点水,她又往杯子里加了点凉白开,扶着他又喝了几口水,扶他躺下。
萧晴又去洗手台,在自来水下投了把凉的毛巾,回来准备给他擦身,揭开他里面的衬衣,才发现他身上的粉底根本没擦干净,于是自责自己是有多粗心啊。轻轻地替他擦拭胸膛,盖好被子,她拉了个凳子坐在旁边,一边细细地给他擦拭身体,一边凝视着他的脸,罗北笙英挺的剑眉紧锁,眼睛微闭,睫毛很长,嘴唇发白,嘴唇干燥起皮,看着那原本青春活跃的身躯现在如此憔悴无助让她害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罗北笙,你快着了,别吓我,别吓我。”萧晴摸着他的烧红的脸,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不知何时一如决堤地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嗯。”罗北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哼了一声。
“吵醒你了。”萧晴连忙去扶他起来。
“我没事儿,没事儿,别担心,感冒发烧是正常现象。别哭。”他替萧晴擦去泪水,勉强挤出点笑容。
“好,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害怕,待会儿粥熟了给你弄一碗,喝点粥,喝完再把药吃了。”萧晴赶紧擦干眼泪,将他扶着坐稳,在他背后加了个枕头,又拿起边上的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毛巾轻轻在脸上反复擦拭着,湿润的毛巾纤维在略过嘴角时,她能感到手里毛巾的布丝在那里好像被刮了一下,心里一阵酸楚。
她强自镇定,去拿水和药。递给他“不管了先吃药吧。来把药吃了。”罗北笙顺从的吃了药,又喝了半杯水,等到萧晴准备端水离开时,腰被一双温热的手臂紧紧箍住。
“别离开我,别走。”那声音里带着暗哑和焦灼。
“不……不离开,我去看看粥熟了没,再给你找点别的吃的。吃了药不吃点东西垫垫,胃会难受的,听话,乖了!”她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脊,轻声说着,心里却紧张地不行。
萧晴心里一阵狂跳,恰在这时,厨房“叮”地一声,电饭煲开锅的声音。“我去看粥了,乖了,先躺会儿。”自己推开罗北笙的手,又搓了搓他的后背,安置他躺下,才到厨房,粥里的米粒已开花了,牛肉卷也已经泡软了,她把碗里泡出血水的牛肉卷攥干,倒干血水,又往碗里倒了点酱油、淀粉、鸡精、胡椒粉,拌匀,腌渍一会儿,点了点香油,然后倒进锅里,想了一下,不对没切,又赶紧捞了出来,放到切菜板上,拿着菜刀,切了几下,又扔回锅里,心里暗骂:真的这家务事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怎么这么繁琐啊,又捡了几根青菜,洗净,切碎,也倒进锅里,不一会儿,屋里香气四溢,再打开锅盖,她给罗北笙盛了一碗,也给自己盛了一碗。一同端进罗北笙屋里来。
“真香!”罗北笙靠着枕头斜靠在榻榻米上,见她进来,有气无力的笑笑道。
“不知好吃不好吃!”她羞涩地低下头,吐了吐舌头,“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吃,我真不大会做饭。”
罗北笙尝了一口,又用勺子搅了搅粥底,“嗯,味道不错,你放了酱油吧。”他用勺子挑起一块牛肉卷,还连着刀呢。
“要不我重做吧。”她急忙要转身离去,手臂被罗北笙拽住,“已经很好了,真的,真的很好吃。真的。我再喝点,就是有点烫。烫嘴了。”罗北笙皱了皱眉头,脸色依然苍白,显然他是真烫着了。
“那,正好,这一碗放这儿晾一会儿。”萧晴放下喝了半碗的粥,摸了摸罗北笙的额头,许是喝了粥发了点汗,头真的有些发潮,这是要出汗的前兆,他连忙去又拧了一把湿毛巾,扶着他躺下,将湿毛巾叠成方块,敷在罗北笙的额头上。在床边坐了大约半小时左右,粥凉了一点,她扶着罗北笙坐起来,就着她的手又喝了一碗粥。复又躺下。萧晴又拧了把凉毛巾给他擦脸,擦脖子,又搀扶他躺下。
她自己坐在榻榻米床边的凳子上,下巴顶着自己的膝盖,盯着罗北笙,观察他的情况,直到自己撑不住了,身子晃了晃,只好换了个姿势,还是坚持不了多一会儿,于是只好站起来,在地上蹑手蹑脚地走来走去,以驱散瞌睡虫的侵袭,直到天快大亮了,她坐在凳子上,摸了下罗北笙的额头,终于不烧了。
“嗯。”罗北笙哼了一声,睁开惺忪的睡眼,醒了,虽然仍旧憔悴,但神色清明了不少。
“你醒了,哎哟,可吓死我了,行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困死我了,睡觉去。”萧晴终于放下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辛苦你了,你……守了我一夜啊。”他说。
“没有啊!”待萧晴要从凳子上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舞,下一刻她跌在男人怀里。
“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男人在她身侧扶住她,关切地问。
“没、没、没事儿,就是有点血压低,没事儿,我回屋了。”
“不行,就躺在这儿吧,我往里串串,你就在这儿踏实躺着。
“也是,这地儿本来就是我的!”看他说话真诚,萧晴放下心防,倒在床上,她太累了,几乎是秒睡。
再醒来,已是快中午了,旁边的人已不在屋,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地锅与锅铲相碰地声音,她知道是罗北笙在做饭。
等到要从榻榻米上起身,刚要直起身子,忽觉得一阵头晕,登时天旋地转,赶紧又躺下,“啊”的一声头磕着了床后的墙柜,“咣当”一声身子后倒时,被子把床头凳上的保温杯碰洒了。
“怎么啦,怎么啦”罗北笙听声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拿着锅铲“你叫我啊?”他问,身上穿着件白色的圆领针织衫、领口露出里面的浅蓝色衬衫的翻领,腰上系着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