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死了反而是解脱,让他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为什么?”,阿浏一项是直来直去,她不太会揣摩人心。
“看他对自己下不了手,就能看出他是惜命,所以他也不会轻易求死。
但是他又没有活着的条件,干粮和水。最后只能活在眼睁睁等死的惶恐中。”
这是对他最大程度的折磨。
“我以为小姐你会心软,毕竟他说的那么…那么…”
阿浏急的抓耳挠腮,她没读过书,想不起形容词。
裴澄静慢悠悠的卸下珠钗,“那么可信,那么诚恳,那么真切。”,她替阿浏说出了想说的词语。
阿浏猛的点头,对对付,就是这样。
“那阿浏,如果是你,你会心软吗?”,裴澄静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询问她的想法。
不会,阿浏心中立马否决,这人就是个老赌鬼,赌鬼说的话她才不信。
烛火终于燃尽了,倏地熄灭了,月光从窗中照进,洒满地的银辉。
裴澄静平静的声音响起,她娓娓说道:“他会求你,他甚至会下跪,他还会打自己的耳光,他会一次次地发誓,他的誓言和狗叫没有什么两样。”
天光微亮,海鸟的声音平等的吵醒每一个人,包括床上的裴澄静,房顶上的阿浏。
“我自己来吧,太为难你了。”,裴澄静跟着被扯的头发偏,阿浏折腾了半天就是没有弄出那些精巧的发髻。
她沮丧的放下梳子,“我真的练习了很多次。”,可真上手了就发现头发像长了腿一样,抓都抓不住。
裴澄静三下五除二就用发带将头发束起,她随口问道:“怎么练习的。”
“在脑子里模拟的,跟练功一样!”
裴澄静:“……”,不愧是你。
她没练过武,也不会梳发,就没有了能阿浏传授经验的能力了。
但是她还是安慰了下她,“没关系,术业有专攻,你是武功高手,不需要会这些。”
阿浏不认同这话,她就觉得小姐这么美丽,就该配个美丽的发髻,因为自己手笨,所以该多练习才是。
迟早有一天,她也能梳出那些样式各异的发髻!
想完她就溜走了,裴澄静看着她消失,说起这个就让人啼笑皆非。
阿浏竟然是个隐性的社恐,她并不是暗卫出生。
自从跟了她,却基本都是能不见人就不见人。
“挺好的,一个人,用出了两个功能。”
她去到甲板上的时候,钱御医已经起来了很久。
一见到她,老头就开始埋怨她,“你怎么不拦着老夫,要办正事,却喝的那么酩酊大醉。”
说的是昨晚刘二的事情。
裴澄静戏虐说道:“我也拦不住啊,去抢你酒碗你就打人。”
当然是假话,她根本没想着去拦。
但是钱御医还是信了,他有些心虚说道:“不可能吧,老夫酒品这么差了?”
在宫中当值,是容不得一丁点差错,所以他极少饮酒。
裴澄静望着远处出现的两岸的山崖,“这里就是羊肠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