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子也还罢了。九子鬼母的脸色就难看到了极点,那慈祥的笑容再也挤不出来了。虽然实际战力远远不如她,但论起修为境界当不在她之下的十只空凛灵兽,就这么被解决了,若是换成她呢?
一时间浑身战栗。先前张凡的警告之言重新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不由自主地飘向熟睡中的金河儿的目光,几乎在刹那间便被她骇然扭了回来,低头摇着襁褓。不敢再四顾。
少顷,一直没有动静之后,张凡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恰好见得了他们几人的异状。
对于血神子和九子鬼母他并没有多做表示,只走向着一直站立在他身旁,洗若护法一般的散人道徒点了点头。
四目相对,道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我欠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自他口中出来却如掷地有声之金石,话音落下,他好像很不习惯这种场面一般,扭头便走,径直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角落坐下,闭目不语。
对救命恩人就是这么一个平淡的态度?若是换成别人,或许会觉得心中恼火,张凡却只是淡然一笑,深知每个人表达心意的方法不同,要是一概而论,未免偏颇,更何况,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对方回报,不过是还上个人情而已。
这之后,渡厄云车自进入这瀚海深渊以来,最平静的一段时间出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竟是一只空嚎灵兽都未再出现打扰。就这么安安稳稳地,以极快的速度一直深入,比若要直入地心一般。
蓦然间,一直对外界不闻不问的殷衡,猛地睁开了眼睛,头也不回地急促道:“图”没头没脑,简简单单一个“图”字,她这是什么意思?
恰在张凡迷惑不解的时候,血神子一个箭步上前。手上一翻,一个。血色玉简递到了殷衡的面前。
这个过程中。殷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凝神于玉简之中,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似有什么难解之事。
血神子也不以为意,退后两步站引三的身旁,面对他疑问的目光。笑了笑。解释道!“这是叭…圭不死的哪里偷看来的。这瀚海深渊的标记图。”
此言一出。张凡就明白过来,尤其是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惑。
方才他就在奇怪。这殷衡是怎么打算的,竟然让渡厄子车笔直下落,甚至为了不改变方向,而任由一众空嚎灵兽轮番冲击不加趋避,只是由张凡等人硬挡。现在却是明白了过来。
这就犹如屋中行走,只要能做到保持行走的方向准确,再记清楚步伐数,那么即便是蒙上眼睛再走上一次,也能大致找到目标。
现在的渡厄云车,就等于在暗室中找寻唯一的出口,殷衡的作为,就等于按照记忆熟悉的步伐与方向前行。
“老不死太过小心了,我费尽心机,也只偷看到了一半,只有前方七个光台的方位,这光台。可是一共有十个之多啊!”
血神子懊恼中夹杂着痛恨的声音入耳,张凡眉头一挑。问道:“光台?”
与殷衡与血神子等人准备充足相比,他实在是一头雾水,由不得他不弄清楚,否则真到了关键时刻,怕是会吃上大亏。
“就是当年从天而降的天光残余所凝结的,一共有十个,就分布在前往深渊底部的必经之路上。”
“可惜了!就差三个!”
血神子稍稍解释了两句。抚腕叹息道。
“那三个我知道!”
恰在此时,殷衡方自抬起头来,淡然说道。
“阿衡你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血神子不敢置信的问道,张凡等人也同时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殷衡盘膝而坐的身上。
“我神水宫长辈也曾进入过瀚海深渊,她们记录下来的。”
殷衡头也不回地说道。简单平淡,好像在叙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此言入耳。无论是血神子还是张凡,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眼中分明闪过“不信”二字。
“会那么巧?”
“神水宫先人要是有这手段,能做到跟血神真君一样的事情,又岂会默默无闻?”
张凡暗自嘀咕着。却没有多问,看殷衡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想多说。
血神子更是郁闷。没想到他千辛万苦弄来的地图,在殷衡的手上,也就是个印证的作用而毛。一想到这里,他就感到憋屈得不行。
这个时候。一直平稳的渡厄云车猛地倾斜,轰然声中,第一次改变了方向,搅乱无数空嚎灵气,斜斜地地飞出。
前方,一点亮光在一片灰蒙蒙中显露,远远看去,恍若多云的夜空,倔强地闪烁着光辉的星斗,给一片死寂的空瀑灵气世界,点缀上了些许灿烂。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赫然是一个数十丈方圆大晶莹剔透,遍体天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