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安委屈死了,真是没一件顺心,他好水好土供着,怎么还这么为难他。四周安静,他端坐在椅子上盯着那株绣球花,想狠狠心换成盆仙人掌。
最终也没狠下来,毕竟仙人掌太丑,都配不上他这雕花圆桌。
突如其来的来电铃声格外刺耳,戚时安不再跟一盆植物较劲,看都没看就拿起手机接听:“喂,我是戚时安。”
“是我。”
沈多意靠着床头,“你不是吃了梨么,不要再吃螃蟹,好像这两样一起吃的话会拉肚子,别的没什么事儿……”
先不说这两样是不是真的不能一起吃,谁大半夜去吃螃蟹?戚时安直接拆穿:“你想打给我就直说,别编这么闹心的理由。”
沈多意给自己找面子,但又底气不足:“没编,我爷爷就是这么说的……”
深夜的电话不会很久,戚时安舍不得把时间浪费在抬杠上,他伸手摸着细腻柔软的花瓣,问:“那我不吃螃蟹,你还有什么话要嘱咐么?”
沈多意说:“在茶水间你说觉得我们那时候的相遇很浪漫,我想告诉你,其实现在也能一样浪漫。”
指尖潮湿,戚时安把花瓣捻碎了,他压抑着期许和心跳,问:“怎么就一样浪漫了?”
沈多意跟承诺爱你一生一世似的:“以后一起加班吧。”
“……”
神经病吧!
戚时安满腔悸动死死堵住了心脉血管,握着手机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恢复了血液流通,他盯着指尖的蓝紫色汁液,想舔一口自杀算了。
电话里久久没有动静,沈多意拿开看了眼屏幕,而后继续道:“你不是说以前都是自己加班吗,看着那么委屈,以后我陪你吧。”
“我委屈的事儿多着呢。”
戚时安不平道,“家里的花每天都自杀,你要帮我养吗?”
沈多意愣住:“你换一种不就好了。”
“下次应酬又轮到我,你要替我去吗?”
“你就说不舒服,让章先生去。”
“那我酝酿半天才抱一下,还被生生打断,你是不是补给我?!”
沈多意总算明白了,戚时安的委屈事儿能写成本《新一千零一夜》,但最委屈的就是刚才那句。他低头抠饬被罩上的花纹,沉默着没有回答。
戚时安像憋久了需要撒欢的猎犬,宣之于口后基本也就消停了,当时沈多意站着没动,所以他认为对方并不抗拒,但此时的沉默又让他心里没了底。
“怎么不吭声?”
“睡着了?”
“再不理我,我吃螃蟹去了啊。”
沈多意忽然问:“齐组长的婚礼,你去吗?”
“他要结婚了?”
戚时安忙死了,哪有时间关心员工,何况他今天很讨厌齐组长,“我是老板,他肯定会走形式邀请我,但每个员工结婚我都去的话,我也太闲了吧。”
沈多意说:“他邀请我做伴郎,我还挺紧张的。”
戚时安无缝转换:“婚礼是哪天啊,我记一下。”
今年雨水很多,时不时就下一场雨,为了保险起见,婚礼定在了室内举行。齐组长偶尔请半天假,又要筹备婚礼,又要忙着工作。
咨询部迎来了最繁忙的一季度,这场喜事调节了大家绷紧的神经,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早早就吃上了喜糖和老婆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