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次陈周兵败,必然要给唐峘安个征战不力的罪名。
可赢了,就是唐峘野心勃勃,功高震主、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唐家身上的污就是跳进太华江也洗不清。
“……”唐绫无话可说,他知道朝中许多人见不得唐家如此得势,就连皇上都容不了,只是唐家在这个位置上,脚下已然是万丈深渊,镇不住也得镇住。
唐峘看着唐绫低头不说话,气归气,气话却还是咽了下去,将桌案上的卷册朝着唐绫的脸扔过去:“什么乱七八糟的看得我眼都要瞎了,你来整理,明日呈送皇上。
老子得去喝两斤酒缓缓,气死我了!”
唐绫猝不及防地被卷册砸了脸,忙弯腰捡起来,乖巧地走到桌案前,不敢忤逆父亲。
他知道唐峘恼的朝中之事,除了在自己儿子面前,他也无法在旁人面前发脾气。
“你先整理,理完了让人把这些、那些全部一起送入宫中,省得有心人又乱嚼舌根,说我侵吞田财。
张嘴就来,比说书的都厉害。”
唐峘看着唐绫不禁大叹一声,伸手往他脸颊上擦了擦:“疼不疼?不会躲吗?回来了就没话跟爹说吗?这一年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都不说说吗?”
“爹,我没事,您也别生气了。
您就当他们都是说书的,胡编乱造图个乐呵。”
唐峘哼了一声:“你理吧。
我去喝酒。
若有军务,你看着处理了。
别让他们来烦我。”
“爹。”
“干嘛?”
“少喝点。”
“呀!你回来了我才能多喝点!别废话!”
唐峘走了,顺便将自己的副将兼酒友赵长峰也带走了,留了沈律给唐绫。
唐绫坐到桌案前,粗略看了一下案上的几份卷册,都是户籍资料、历年税款、田地卷宗等等,纷繁复杂,一夜之间要整理完几乎是不可能的,难怪他爹头疼。
“咚咚。”
敲门声响起,“公子,是我。”
“青岚?快进来。”
唐绫搁下卷册,不禁露出笑。
青岚比唐绫早两日到的叄州,一直在等唐绫。
“公子……”青岚进来,一看见唐绫就忍不住泪眼汪汪,吸了吸鼻子,抿住唇,憋着不哭,满脸都是委屈。
唐绫笑起来:“怎么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青岚猛地点头,哽咽着说:“嗯!公子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