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万三恶向胆边生,大步便朝鬼影冲了过去,手抓住“女鬼”的脚用力一拽,接着扬起烛台便朝“女鬼”的头脸狠狠砸去。
结果未听到鬼叫,也未见有血溅出,烛台落到女鬼脸上那刻,竟是软趴趴塌陷了进去。
朱万三察觉出不对劲,立马命人点灯。
这再仔细一看,才知道这不是鬼,而是个被枯草扎出的“人”。
在这“人”的四肢头顶,有细若发丝的丝线连接,尽头固定在屋脊之上,故而这“人”滑下,看起来便如飘在半空,如鬼魂游荡。
而穿在这“人”身上的嫁衣,并非别的,正是他夫人花大价钱给儿媳订做的嫁衣。
是凶手,凶手回来了。
意识到杀害儿子的人可能就在屋顶藏着,朱万三疯了般冲出门去,仰头喊道:“出来!是谁在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了我的儿子!”
再度想到儿子,朱万三颤了声音,哽咽道:“承禄他自幼心地善良,蚂蚁都不曾捏死过一只,又酷爱读书,我为他请名师开蒙,找大儒授他学业,我为了让他能同其他人一样有科举考试的资格,拿出大半个身家去讨好朝廷!他那般争气,一朝便中解元,明明只差一步,只差那一步,我便能看到他位列朝堂,光宗耀祖,只差那一步啊!”
“你要索命就索我的命!为何要索我儿子的命!”
“杜若!是不是你!你给我出来!”
朱万三到处嘶吼,形容疯癫,连下人的禀报声都未曾听见。
直到宋鹤卿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恍然清醒,有所消停,闭嘴一言不发,只是垂泪呜咽。
宋鹤卿道:“朱掌柜,事已至此,节哀顺变。”
朱万三闻言,更加悲痛欲绝,难以承受地躬身大哭。
接着,宋鹤卿问:“杜若是谁?”
朱万三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顿了顿,抹泪抬脸道:“夜色已深,不知宋大人光临寒舍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缉凶,那正好,我怀疑凶手此时就在我宅中,有那草人为证!”
宋鹤卿听完前因后果,立即派人搜查,但除了在灵堂房顶搜到几丈长的透明细丝,除此再无他物。
朱万三甚是懊恼,见状便想送客,可宋鹤卿瞥了眼灵堂,道:“宋某这两日忙于公务,始终抽不开身前来送上朱解元一程,恰巧此时得空,想到便来了。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要问问朱掌柜。”
朱万三正要找理由推脱,便听宋鹤卿接着道——“二十年前,朱掌柜大儿子因病离世,当年你为了让他在下面不孤单,是否给他结了桩活人阴亲?”
朱万三哑然,彻底明了,什么忙于公务,这位大理寺少卿为了断案子,分明趁这两日去挖他朱家老底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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